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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孔雀膽與鶴頂紅並稱宮中兩大奇毒,妾身只是個小小老百姓,怎能弄到手?」這是她最有力的託辭,以為自己的清白辯解。

  然而這最後一招也不管用了。

  「你弄不到,你背後的人弄得到。」龍震揚輕笑,卻讓人感到陣陣寒意。

  「什麼?」桃穎不由得大駭,雙眸圓瞪。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義父,是貶居崖州的李德裕吧?」

  「爺……」能言善辯的她,一時間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他輕哼,「李德裕曾有一養女,舞技超群,小名喚桃兒,想必就是你吧?」

  他怎麼打聽出來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

  「你義父被貶,不過是三年多以前的事,那時候你還在李府,見過你的王公大臣自然不少。之後雖然你改名換姓,但樣貌變化不大,真以為沒人能認出你?」

  蘇桃穎心中一顫,不知該怎樣接話。

  「李德裕現居崖州,聽說抑鬱成病,命不久矣。他的朋黨如今也一一被貶,可仍舊心有不甘,暗中密結,打著李德裕的名號,四處活動,窺探皇權,這些你可知曉?」龍震揚寒如冰的目光掃向她,不想再聽她的胡言亂語。

  「妾身只是一介平民,哪裡聽說過這些國家大事……」她心虛地強辯。

  「半年前,你藉歌舞之名,忽然接近我,恰好是武宗遺詔重現人間之時,而我亦領了聖上之命,暗中追查此事,這難道是巧合?」

  「爺,真的是冤枉的啊,妾身是愛慕爺的盛名,所以才……」她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乞憐,「爺怎麼能這樣懷疑我?」

  「不是懷疑,我有證據。」

  「什麼?」她一驚。

  「你經常到城外上香,一去半日,是去見誰?」看來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沒、沒見誰,只是上香而已。」她開始頭皮發麻,後悔自己惹上他。

  「我手下親眼所見,你與一灰衣蒙面男子在古廟裡竊竊密談,難道他看錯了?」他已失去耐性,猛地一踢,擊中她的心窩,將她踹倒在地。

  蘇桃穎怔然,自知這次再無話可辯,抬眸時,眼中含著深深恨意。

  「這麼說,爺早就知道了?」她澀笑,「那為何還要與我……翻雲覆雨?」

  「為了不讓你知道。」他冷酷地回答,女人一向只是他達到目的棋子,只有紫虞例外。

  「爺是說……」蘇桃穎完全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留我在身邊,只是為了將計就計?」

  「這是最省事,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龍震揚冷笑,「讓敵人以為得逞,實際上卻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她只覺得萬箭穿心一般,整個人都癱了,「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感情?」

  「我龍震揚怎麼可能對一個心懷不軌的女人有感情?」他眉一挑,冷冽的寒光自眸中射向她,「不殺你,已算客氣了。」

  「你真捨得,那就殺了我吧。」蘇桃穎心裡還存有一絲幻想,覺得他終究捨不得她。

  「不,我不殺你,」龍震揚陰笑,「因為我知道,你回去,會比死在我手下更加悲慘。」

  要報復,要人生不如死,不見得要自己下手。

  第七章

  墓前斜風冷雨,紫虞站在這裡,已經不知多少個時辰。

  瑞兒撐著傘,擔憂地望著她。

  她就這麼面無表情的靜靜佇立著。

  紫虞知道,自己癡癡傻傻的在床上躺了好多天,等到清醒,卻錯過了爹爹的下葬儀式。

  爹爹從小疼愛她,可她居然連他的最後一面也沒見著……

  想流淚,卻流不出來。所有的淚水全都化為自責與怨恨,在她心裡盤旋,似要將她吞沒。

  是她害了爹爹,是她為了一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幸福,讓爹爹捲入這場無妄之災,甚至喪失性命。

  她恨不得躺在這墓裡的是自己,雙眼一閉,什麼都不必再想,那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

  「紫虞……」忽然她感到有個人站在她身後,低低地喚她。

  那聲音……她全身激顫。

  不想回頭,也不敢回頭。這些日子,她處處避著他,不願看他的臉。

  「你走!」她冷冷地開口。

  「紫虞,」他卻執意糾纏到底,輕拉她的胳膊,「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跟殺父仇人沒什麼可說的!」她憤怒地吼道。

  一向心平氣和的她,不知道憤怒為何物,此刻,她深深體會了。

  「岳父不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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