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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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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七孔流血的面孔呈現在她面前。 她呆立幾秒,隨即放聲尖叫。 「你殺了我爹!是你派人殺了我爹……」 坐在床上的她,披頭散髮,口裡一直重複著這兩句話,眼神恍惚,仿佛患了失心瘋似的,誰也入不了她的眼。 龍震揚一陣心痛,伸手想輕攏她被汗水濡濕的發,她卻像受了驚嚇般,大叫一聲,整個人縮到床角,瑟瑟地不敢看他的臉。 「爺。」旺才怯怯走進來,低喚一聲。 「人呢?」龍震揚輕聲回應,怕再驚擾床上的人。 「在花廳。」 在他跨出門之前,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紫虞一眼,而她,依舊那副恍神的模樣,沒有察覺他的離開。 不知為何,如今哪怕離開她一刻,都覺得是過了十年之久。 他這輩子,從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可這一次,他不得不說:他錯了。 他不該不留餘地的把她的父親關在地牢裡,至少該有一點點人情味,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地方。 他更不該那樣疏忽,讓挑撥間離的人有機可乘,害得風顯博喪命。 若他處事溫和一點,警戒心再多一點點,這齣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花廳裡,蘇桃穎早候在那兒。 她一如往常地微笑,甜蜜誘人。 但這一次,龍震揚沒有對這樣的笑容回以任何反應,他冰冷的臉上,帶著羅刹般的駭人表情。 「姊姊好點了嗎?」蘇桃穎裝作若無其事地問,「真是失心瘋?」 「你希望呢?」他意味深長地問。 「我?」笑容總算開始不自然,「當然是希望她……」 「死掉吧?」他說出她的真心話。 「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妾身會如此歹毒?」她故做被冤枉,大聲反駁。 「聽說中秋那天晚上,你曾去過地牢?」他不打算再聽她狡辯,直接切入主題。 「呃……」她不由得支吾,「是。」 「好端端的,幹麼去看望一個與你無關的人?」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妾身是……替爺您去的。」 「替我?」龍震揚危險的微眯眼,「真是費心。不過,我倒想問問,為何要替我去?」 「妾身知道爺近日跟姊姊小有摩擦,而姊姊又有孕在身,她若氣病了,爺心裡定不好受。所以想去求求親家老爺,請他大人大量,暫且息怒,切勿壞了爺與姊姊之間的感情。」 這番鬼話,她早已編好,此刻誠懇的表情亦已在暗地裡排演多次。 「順便給我岳父送了月餅?」龍震揚淡問,但語氣裡透著森冷氣息。 「是。中秋節嘛,不送月餅,空手而去,總不太好。」她仍不知死活,繼續撒謊。 「你知道月餅裡有毒嗎?」他語氣一揚,厲聲喝問。 「啊?」蘇桃穎假裝一驚,「爺……這……」 「幹麼這樣意外?毒不是你下的嗎?」冷冷一笑。 「天地良心,」她立刻跪下,「妾身是被冤枉的啊!」 「你敢發誓嗎?」 「若是妾身所為,寧可遭五雷轟頂!」她從來不怕這些鬼神之說,她只怕這輩子沒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惜今天沒有下雨,」龍震揚踱到窗前,「否則老天會馬上讓你看到後果!」 「爺!」桃穎雙膝依舊在地,挪到龍震揚腳邊,緊緊抱住他的腿,「妾身跟了你這半年,品行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你怎麼會懷疑是我?」 「哼,就因為太清楚了。」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不帶一點感情,仿佛看著一隻即將被他掐死的螞蟻,「所以才沒有冤枉你。」 「難道妾身給爺的印象是那樣善妒的人?」蘇桃穎死不承認,「敢問爺一聲,親家老爺死狀如何?」 「七孔流血而亡。」 「疑是何毒?」 「看似孔雀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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