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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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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說了,不要叫我王爺。”魏明倫冷聲提醒:“要叫我姐夫。” “我偏不!”臉上的神色由嬌媚變成憤恨,她強烈的抗拒道:“偏不!” “你是阿茹的孿生妹妹,應該叫我姐夫。” “可你與姐姐成婚了嗎?”雪姬不以為然,“就算要叫姐夫,也要叫那死去的老霽皇才對!” 魏明倫忽然歎了一口氣,“雪姬,何必這樣執著,你應該明白。” “我不明白!”她移步上前,離他很近很近,“我有哪一點不如姐姐?一樣的臉,一樣的身子,我甚至穿姐姐最喜歡的水紅色,化她最喜歡的蝴蝶妝,還唱她從前唱過的歌……這一切,都無法打動你嗎 ?” “阿茹只有一個,她死了,我也無心再愛別人,”他側身道:“現在,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復仇。” “真的?”雪姬冷笑,“那個公主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要誤會,我擄她回來,只是復仇大計的一步。” “跟她親熱,也是大計中的一步?”她諷刺道。 “不管你信與不信,至今為止,我都沒有背叛過你姐姐。”他淡淡不願意解釋過多,“雪姬,今晚我來找你,只是請你不要再管這些事。” “我叫我不要最多嘴吧?”她得意地說:“沒錯,我白天的確對那公主說過很多話,假如我不順心,還會對她說更多!” “難道你不希望替阿茹報仇了?”魏明倫反問。 “我更希望跟你在一起,”她坦然回答,“報仇,只是你自己的執著。” 魏明倫搖頭,搖了又搖,語氣忽然變得肅殺,“雪姬,我不希望這話你再說第二遍,你姐姐地下有知,會傷心的!” “姐姐要是看見你跟仇人的女兒親熱,才傷心呢!”雪姬大聲回駁。他胸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怒氣,揚起巴掌,幾乎要打在她臉上,可是,面對那張熟悉的容顏,手卻遲疑了,停留在半空。 “你打啊,最好殺了我!”雪姬知道自己的優勢,有恃無恐,“可你忍心嗎?看我這張臉,跟姐姐一模一樣,你能下得了手嗎?”她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看看,你不能吧?魏明倫,你永遠不敢對我怎麼樣!所以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管不著!”俏麗嫵媚的人兒,因為狂笑而瞬間變得猙獰,魏明倫退後一步。 “對,”他回答,“我的確不忍心,可是,我可以帶她走,或者,讓你走。” 不願再與對方多做糾纏,他轉身離去,任由對方從狂笑變成哭泣,撕心裂肺的聲音震盪整個花園。 認識阿茹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而她,只比他大一歲,是先帝新納入宮的嬪妃。 他在御花園裡與她初遇,當時她獨自坐在清澈湖邊哼著歌謠,不若其他嬪妃那般的循規蹈矩。 至今他還記得,她唱的歌詞是: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她來自異族,有一個古怪的名字科爾佩林。茹,按霽朝人的習慣,簡稱阿茹。 他一見這個女子,便有種極為熟悉的感覺,許多年後,他才想起,原來,她很像他已故的母親。 聽說,他母親是先帝年少時的情人,天意捉弄兩人無緣廝守,所以在他父母雙亡後,先帝才會把他接到身邊撫養,算是對初戀情人亡靈的慰藉。 他想,先帝如此寵愛阿茹,或許也有幾分她與他母親酷似的原因。 由於他可以自由出入宮門,他與阿茹有了頻繁的接觸,阿茹常常托他到市集去買一些奇怪的東西,大都來自異城,聊慰思鄉之情。 茹妃的故鄉以星辰為神,常常占星拜星。 他覺得,夏天的夜晚,天空的星辰格外命令,阿茹便會帶他到空曠的草地上,指著空中點點繁星,用手比劃出各種形狀。 “你看,那像不像一隻白羊?那又像不像一頭獅子?”她仰頭微笑,他則怔怔點頭。 阿茹說,天空中有十二座宮殿,每座宮殿裡供著一隻吉祥物,就是繁星勾勒出了的白羊、獅子、金牛等等,簡稱“十二宮”。而地上的每個人,按照生辰不同,隸屬於不同的吉祥物,類似于中原人常說的十二生肖。 “我屬什麼的?他禁不住好奇地問。 “你是蠍子,天蠍。”她笑答。 “那你呢?”他癡癡地望著她那張如花容顏。 “我是魚兒,雙魚。”她雙掌合十,輕輕抖動,恰似一雙魚兒在水裡遊動。 他覺得阿茹的確像魚兒,漂亮溫柔又可愛。但他自己絕不像蠍子,他討厭蠍子的毒辣。 沒想到,阿茹說對了,多年以後,在他立志報復的時候,他比蠍子還要毒辣百倍…… 午夜的風從身邊穿梭而過,他憶起往事,心情似潮起伏,久久不能自己,立在遊廊中,仰望與當年一樣明亮的繁星,他有些恍神。 “倫——”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有人在輕喚他的名字。 他猛地回頭,看見月光朦朧中,一個身著輕紗的女子緩緩向他靠近。這瞬間,他產生了幻覺,以為阿茹復活。 “倫,你怎麼了?”來人見他神色異常,不禁關切地拉住他的衣袖,搖了搖。 他強迫自己馬上清醒,恢復常態,因為理智告訴他,阿茹已經離他遠去,眼前的定是別人。 果然,視野中呈現出魏明嫣的臉,截然不似他的記憶。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他強顏微笑,柔聲問。 “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有人在哭。”魏明嫣望著午夜的花園,有些迷惑。 是雪姬吧?夜深人靜,除了她在撒潑任性,還能有誰? 仗著是阿茹的孿生妹妹,雪姬對他從來有恃無恐,若非因為那張與阿茹一模一樣的臉,他早把這個麻煩的女子送走了。 “沒事的,或許是哪個奴婢打碎東西被總管責罰,所以在哭吧?”他哄騙道:“你早點休息,身上的傷還沒好,得好好靜養才是。” “你也是啊,”魏明嫣眼裡滿是關切之意,“明兒個要起程去穎州吧?你還不快睡?” “我總是快到天明時分才眯一會。”他笑。 “為什麼?”她詫異地瞪大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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