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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淑妃平時深居簡出,要見一面著實不易,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她連見淑妃一面都那麼困難,又怎麼能瞭解對方,擊垮對方?

  今天是太后設宴之日,淑妃一定會出現,她覺得這是一個“知彼”的好機會。

  宴會開始之後,淑妃才姍姍而來。

  當時太后宮裡最得寵的樂師柳鬱正在撫琴,太后聽著琴聲,似乎著了迷。

  淑妃沒有上前打擾,只立在花蔭底下,望著琴弦撥動處,若有所思。

  一曲終了,四下響起掌聲,柳鬱低頭受了太后賞賜,緩緩退下。

  文妲以為這個時候淑妃會去給太后請安,然而她卻驚奇地發現,淑妃竟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席而去。

  她這是去哪兒?

  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她也偷偷站了起來,尾隨其後。

  只見淑妃如風般疾行,不一會兒,到達一處幽靜的湖畔。

  忽然,薄影一沒,淑妃步入叢林中,不見了!

  人呢?文妲焦急地東張西望,無奈湖畔叢林繁茂,她一時之間尋不到伊人的蹤跡。

  正四下徘徊,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咳,她駭然回首,發現鐵鷹正站在不遠處!

  他、他怎麼也在這裡?

  “你……”按住跳動不止的心口好一陣子,她怔愣不知所措。

  “卑職給娘娘請安。”鐵鷹一張俊顏表情陰晴不定,上前微微一躬身。

  “鐵校尉,好久不見了……”文妲感到雙手微微顫抖,找不到適當的話語。

  這些日子她日夜在思念他,設想過一千種見到他時自己應有的反應,可一旦見到,所有的彩排卻都不管用,她只會發呆。

  他為什麼要這樣忽然出現,不給她一點兒預兆?

  她此刻的表情,是否會暴露什麼蛛絲馬跡,讓他猜到自己的身份?

  “鐵校尉,那日真是對不起了,你的傷好點了嗎?都怪本宮太過任性……”清了清嗓子,文妲故作鎮靜地說。

  “不關娘娘的事,都是卑職太無禮。”他靜靜地道。

  “鐵校尉,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笑笑,想讓這難堪的氣氛有所緩和。

  然而,他似乎存心要讓這難堪繼續下去。

  “因為我一直跟著娘娘。”

  “什麼?”他、他居然在跟蹤她?那他有沒有發現她也在跟蹤淑妃?

  呵,真是螳螂捕蟬,不知黃雀竟在其後。

  “鐵校尉找本宮……有事嗎?”文妲唇齒戰慄地問。

  “卑職只是想給娘娘講一個故事。”他驅步上前,讓她感到一種逼迫之勢。

  “故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他似乎是前來攤牌的。

  倘若他再像那夜般深情地叫自己一聲“小荷”,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再招架得住……

  “一年多前,卑職在陵州認識了一名女子,”他不顧她倉皇無措的神情,繼續迫人地道,“當時南敬王爺派卑職去查探欲對他不利之人的動向,卑職追查所有與他有接觸的人,一直查到陵州,後來那名女子出現在卑職所住的客棧之內,千方百計接近我,我自然以為她是刺客派來的奸細。”

  “那……那她是奸細嗎?”咬了咬唇,文妲小聲地問。

  “一個風雨之夜,卑職失手將她打傷,她在生命垂危之際坦言告訴卑職──她千方百計接近我,只是因為喜歡我。”

  她心間一震,連忙扭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淚花。

  “卑職從來沒碰過一個女子像她那樣坦率可愛,世人對於『愛』字一向吝嗇啟齒,她卻膽敢對一個陌生男子說愛他,那一刻,實在令卑職十分感動。”他盯著她低垂的頭,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卻似乎堅持要用灼熱的目光把她看穿。

  “後來呢?”沉默半晌,最後她哽咽地道。

  “後來她成為我的未婚妻,我本以為今生可以一世與她相守,誰知她忽然消失了。”

  他被陽光映耀的影子,高高的,大大的,包裹著她,雖然影子沒有絲毫重量,卻讓她感到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我不怪她離開我,如果她後悔與我訂婚之事,如果她遇到了另一個更讓她心動的男子,我都可以放手給她自由,但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失蹤,讓我日夜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只要、只要讓我知道她一切平安,我可以發誓,永遠不再打擾她。”他一字一句地說。

  這一刻,文妲感到自己快要被他擊潰了。

  任何一個女子聽到這樣的表白,都會被擊潰的,她強忍到此時,已算不易。

  “娘娘,恕卑職無禮,您與卑職的未婚妻子實在長得太相像了,仿佛同一個人……”他低頭輕問:“卑職只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要娘娘搖搖頭,或者點點頭,讓卑職解除心中迷惑,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不來打擾娘娘。”

  他養傷的半月,躺在床上想了許多。

  想到那日她下令鞭打自己時的表情,越想,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她是故意的嗎?故意下令打他,以絕他的愛戀。

  與其自己胡亂猜想,不如直接前來問她,乾脆俐落地做一個了斷!

  “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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