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心寵 > 公主也愁嫁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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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你不會出手呢!」她喜不自勝,「終究還是按捺不住——」 她凝視著風亦誠,不過半月未見,一張俊顏卻像憔悴了十歲,胡碴爬滿下巴,讓她心裡隱隱作疼。 「我去了絕俠谷……」他不悅的道,「聽國師說,你從他那兒偷了本醫典,上邊記載了醫治冰毒的法子。」 阿紫垂眸,不敢與震怒的他對視。聰明如她,也想不出該拿什麼來平息他的火氣。 「所以你跟著我,卻一直不肯出來見我?」心中牽掛著她,卻不願原諒她。 「你還想見我嗎?」他卻反問,「一心要嫁到狄國,如今,遂了願了?」 他從未對她用過如此嘲諷的語氣,是氣極了才如此吧? 「那天我被白虎欺負,你也不出手……」她心中有些委屈,聲音不由得哽咽。 「我憑什麼出手?滿堂文武都在護著你,用得著我這個多餘的人嗎?」他冷冷地道。 唯有像今日這般孤獨無助的時候,他才會現身吧?阿紫欣慰地想。原來自己猜得沒錯。 「兩位別這麼大的火氣,有話好好說。」忽然有人笑道。 她愕然轉身,不知司徒容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正手折一枝梅花,悠然輕嗅。 風亦誠倒鎮靜得很,彷佛早知他的存在。 「太子讓我轉告風騎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白衣如月的男子低低道。 阿紫凝眸,霎時,全都懂了。 二哥要放了她?特意派司徒容若跟在身邊,不是送她和親,而是專尋個機會,放她自由…… 感激的淚水泛於睫上,阿紫低下頭,沉默許久。 「太子說,他自己姻緣美滿,怎捨得親妹子在外受苦?」司徒容若再次輕笑,「這一路上,微臣不對公主提及此事,只因還在齊朝地界,但只要來到狄國,無論發生什麼事,就都是狄國的責任了。」 這番話,讓她驚詫,風亦誠卻依舊鎮定。看來,與他所想相符,怪不得他一直不現身,並非在跟她賭氣,而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呵,他和二哥果然從小一起長大,都是聰明人,想法皆同。 「明日太子就要到了。」司徒容若繼續道,「公主若此刻失蹤,勢必會引發我朝一方怒火,太子也有了談判的藉口,況且,那日莊于君以白虎威嚇公主,如今看來,倒多了一樁證據,天助大齊!」 難怪他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阿紫不由得綻放容顏,嘴角輕掀。 「兩位快走吧,趁著太陽還沒下山,馬車已經在外候著了。」司徒容若從袖中掏出一張地圖,「沿著上邊的標記,可以很順利地返回大齊,一路上到哪兒打尖,到哪兒住店,微臣都勾勒出來了。」 「聽聞司徒先生在狄國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果然如此。」阿紫接過他的惠贈,向他深深頷首。 風亦誠依舊一語不發,轉身便去,她急喚了好幾聲,仍不見他腳步稍停,不由得歎一口氣,小跑步追趕上前。 「公主還是多想想怎麼解風騎衛胸中的怒氣吧!」 司徒容若的聲音遙遠傳來,引得阿紫雙頰越發嬌羞。 眼前高大的身影就像沉默的遠山,憑她如何行動,始終不肯有所反應,她的確該下點功夫,挽回他的心了…… 此間客棧雖處荒郊野嶺,卻小巧雅致,菜色也頗具風味,司徒容若推薦的住處果然如他的品味一般,令人放心。 阿紫沐了浴,將打結的頭髮洗濯乾淨,店家特意在熱水裡泡了梅花,讓她全身上下一股清香,疲倦全消。 壯著膽子,推開風亦誠的寢室,通身沒有著正裝,只一襲鬆軟便袍,害羞且嬌俏,這樣的打扮,他還忍心不理她嗎? 風亦誠也剛沐浴完,與她一樣,頭髮仍半乾,正坐在炭盆邊烤著手,見她擅自進來,不由得一怔。 「看在我中毒垂死的份上,你就不肯跟我說一句話嗎?」阿紫緩緩踱過去,伏在他背上,雙手纏住他的脖子,語氣極為撒嬌。 「你是一點兒也沒考慮過我的感受……」他終於有所回應,聲音悶悶的,與此同時,大掌握住她的柔荑。 「我中了毒,當然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一個人去……」她不禁有些哽咽,「就像當初你的心情,也是一樣。」 「那怎麼一樣?」他的怒氣再度翻騰,一把將她拉到身前,瞪視著她,「我中毒的時候有招惹你嗎?我離誰都遠遠的,沒有前一刻還甜言蜜語,後一刻就……」 大概因為傷感湧動,他的話卡在喉中,傳入她的耳際,疼痛卻多了三分。 「好凶啊!」她忍不住撫著他的臉頰,「一向溫和謙讓的風騎衛,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他歎了口氣,雙臂一收,擁她入懷,「就是,遇到你,什麼都變了樣……」 阿紫欣悅地笑了,笑中又帶著難掩的心酸。 這一刻,她什麼也不願想,只想沉迷於他的柔情中,管他什麼冰毒,管他是死是活,只要與他在一起就好。 就算時日無多,也要與他在一起…… 如此思忖,她似下定了決心,櫻唇輕噘,印上他的下巴,吻去他胡碴叢生的憂慮,勾起悱惻纏綿。 風亦誠微歎,俊顏似泛起笑意,低下頭,承接這個吻,萬千輾轉相思,全數融入其中,彷佛此生已經滿足。 待她從窒息中清醒過來,卻見自己已被他擱於床榻上,衣襟盡褪,冰肌雪膚一覽無遺。 「國師說,有一個法子能你替解毒。」他俯在她耳邊,輕聲道。 阿紫霎時明瞭,心緒一下子變得好複雜,下意識推了推他,顫聲說:「很陰毒的法子……」 「顧不了那麼多了——」他鄭重道,「阿紫,我現在,只要你活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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