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汪儀 > 花樣芙蓉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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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哭了?」杜叔倫疑惑地看著她嫣紅淌淚的俏臉蛋。 「笨!不痛嗎?」食指輕點他右肩,明明虛弱乏力,還硬圈著她,要是傷口再滲血,她一定會羞慚至死。 「痛!真痛。可是見你攢眉蹙額,我心更疼——如霜,我真的沒事,休養幾天,等傷口癒合,我們就可回家。」 「真的?沒哄我?」 「真的。」他用深邃誠摯的眼眸,訴說他的保證。 如霜再度潸潸垂淚,環住他,嗚咽啜泣,哭個不停。 杜叔倫溫柔地撫摸她如雲烏絲,讓她盡情宣洩這些日子的焦慮恐慌。 「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輕拍她的背,他低低吟哦。 「因為——長相思——摧心肝——」揚起頭,如霜哽咽地道。 「我懂。累了吧,好好睡一覺,明早再去拜謝救命恩人。」在她額間印上一吻,杜叔倫讓如霜依偎在他左側,替她蓋妥被子。 「好。」她回以一笑。 挨靠在溫暖堅硬的胸懷,如霜緊握他的大掌,伸展眉頭,酣然入睡。 「不要偷偷地『啄』我,吻——應當是這般。」張開眼的杜叔倫,按下如霜的頭,扎扎實實給了她一記熱吻。 一刻鐘前,如霜就開始撩撥他。 可惜,她的吻太拙劣,蜻蜓點水,讓他欲求不滿,不得不出聲指導她。 他不是熟睡著?端藥進房的她,見床上安眠的三爺,忽起調皮心態,想趁機在他略顯蒼白的嘴唇上印下嫣紅,哪知——哦! 羞煞人! 如霜雙手掩面,甜膩嬌喚:「起來換藥了。」 「噢。」右肩胛根本無法使力,他會不會就此傷殘?倚靠床上的杜叔倫,黯然眼神一閃而逝。 「我來。」聽到他吃痛的呻吟,如霜趕忙代替他的雙臂,協助他將上衣褪去。 「三爺,放心,你會完全康復的。」他的心情,她感同身受。 杜叔倫舉頭凝望她。這個纖細敏銳的女子,他怎麼又讓她難過了? 「如霜——」 「嗯?」 「你很習慣脫我的衣服?」動作利落,一氣呵成,比他自個兒還熟練。 如霜霎時變成一隻煮熟的蝦子,全身紅通通,面頰火辣辣,「我——長這麼大——也只脫過——兩個男人的衣服。」 言下之意,好像她多放浪似的,若不是他昏迷不醒,她哪得每天脫衣換藥?十數天下來,不熟能生巧才怪。 「另一位是誰?」杜叔倫原本逗弄的語氣,瞬間轉為沖天的醋勁,酸得不得了。 還有哪個男人也享受過同等的「服務」? 「討厭!爹啦。」故意取笑她。如霜嗔怨地睨了他一眼,抹藥時,刻意加重力道。 「唔——」這一下挨得不冤枉,未來的老丈人又已仙逝,怪不得也。 終究不舍,見他蹙眉,她立即放鬆手勁,輕柔地在傷處呼氣,「對不起。不痛、不痛!」 苦肉計如此好用!這點要牢記。不過,同理可證—— 「霜,我的左大腿也有一處撕裂傷——」 「嗯——哼!」總算被她扳回一城,如霜狡黠一笑。 天呀!他的男性尊嚴,蕩然無存。 如霜已摸透他身上每一寸,可他對她玲瓏胴體的記憶,卻模模糊糊。 罷了,這已不是頭一遭。不爭一時,他爭千秋! 「滿意嗎?」他神采奕奕,期待地問。 「滿意?啊——三爺討厭!」退去的激情又再度湧上,如霜羞窘不已。 杜叔倫朗朗大笑,可這一笑,又牽動箭傷,痛得他齜牙咧嘴。 「活該!誰叫你要挑惹我。喏,吃藥。」纏好乾淨藥布,套上外衣,如霜將擱在一旁的藥汁端來他面前。 「一定得喝嗎?我覺得此時的精神體力,比喝過藥後還要好。」喝完藥後,沒片刻他即開始疲累嗜睡,為何? 「你不想早點回家嗎?不吃藥哪好得了?這可是笑閻羅前輩今早替你把脈後,特地調配的補藥,別辜負人家一片心意。」如霜循循善誘。 該告訴她嗎?笑閻羅師徒初見他醒時,那詫異怔愕的表情——他們,似乎不樂見他清醒。 為什麼,他會有腹背受敵的莫名感受? 「霜,你覺得笑閻羅師徒是怎樣的人?」 「大好人!他們救了你,是我的恩人。」如霜雙眸含笑,不疑有他。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或許,是他多慮。只要他們不傷害如霜,他無所謂。 左手接過瓷碗,杜叔倫將藥汁一飲而盡,「去忙吧!免得小三又來這兒要人。」 「嗯。你好好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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