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汪儀 > 花樣芙蓉 | 上頁 下頁 |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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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目不轉睛地盯著楚彥,想從「他」身上瞧出些端倪。 「不得無禮!楚彥當然是如假包換的男子漢。男生女相,本來就是常有的事,唱戲的青衣花旦,哪個不是人比花嬌?你別胡亂問話。」鄭寬駁斥率直的小青。 大少爺的撼波樓內,奇人多的是,楚彥還算是正常的,她是少見多怪。 「可是,那些花旦的嗓音,也沒有楚彥這麼細柔。」小青懷疑地咕噥。 「你別——」 「鄭寬!你可以帶我去找那位目擊三爺落崖的扒手嗎?我想儘快瞭解事情始末。」楚彥神情淡漠,沉穩出聲。 「對!這才是要事。都是你害我忘了正經事。楚彥,隨我來。」鄭寬領著楚彥去柴房,離開前,還不忘給小青一記瞪視。 哼!這個不識好人心的鄭寬,若沒有她在一旁嘰嘰喳喳,給他排憂解愁,他早就引咎自刎了。大笨牛! 如果,用花來比喻美人,如霜姐就像水生芙蓉,楚彥則是芍藥牡丹,各有風姿。 不過,鄭寬說楚彥是道道地地的大丈夫。那老天爺也太捉弄人,給他一副比女人還嬌的臉蛋,叫她這個牧場西施自慚形穢。 若他是女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個鬚眉男子,她真想拿塊豆腐一頭撞死。 小青垂頭喪氣地踱回閨房,無顏見人。 楚彥,真的是男人! 長風吹林雨墮瓦,草色新雨中,松聲晚窗裡。 這是一間用竹子搭蓋起來的茅草屋,清貧幽雅,張望室內,只見桌椅和茶几,別無長物。 寒燈孤影。一身的疼痛酸軟,清楚地告訴他,魂魄仍在這副皮囊內,耗費氣力艱難地撐坐起身,他按著右肩傷處不住喘息一包紮上藥,有人救了他。 如霜呢? 此處是何處?今夕複何夕? 「三——三爺?」剛洗完碗盤掀簾進來的如霜,站在房門口定住腳步,不敢相信人眼所見。 倚在床上,帶著專注目光凝視她的人是——三爺!他終於醒了! 「你瘦了。」憔悴疲累,他又讓她受了許多苦。 「三爺——」沙啞微弱,但的確是他的嗓音。熱淚漫進眼眶,如霜急急欲言,卻如梗在喉。 「雖然九死一生,但終究再世為人。霜——過來。」他舉起左臂,迎接這魂牽夢繫、心神掛念的女子。 「三爺!」偎進他的胸懷,如霜聲淚俱下,「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就那樣躺一輩子——」 「放不下,一想到你今後形單影隻、孤獨無依——就算要受再大的皮肉折磨,只要有一絲機會,我也要回來。霜,我很慶倖,戰勝幽冥陰曹,再次與你相依。」他緊緊地抱住她,感謝上蒼給他再次機會,來彌補他的缺憾。 「三爺——」今生得他如此珍愛,她,夫複何求? 如霜噙著兩汪淚水,抬起頭,與杜叔倫柔情互視。 「我昏迷了多久?」抹去她溫熱珠淚,他笑問。 「旬餘。」 「難怪,你一定不眠不休地照顧我,對不對?下巴尖成這樣,如霜,辛苦了。」杜叔倫戀戀不捨地輕撫她瘦削的臉龐。 如霜猛搖頭,「為了三爺,如霜衣帶漸寬終不悔。」 「傻氣。」杜叔倫輕笑。 「你也一樣。」如霜如怨如訴地低吟。 每次換藥,目睹他身上皮開肉綻的傷處時,她就有落淚的衝動,心如刀割。這個以生命護她的男人哪—— 「霜,誰救了我們?」 「武林奇人,笑閻羅師徒。啊!我去請他過來。」她被喜悅沖昏頭,現在才想起該請笑前輩前來診治。 「不要!我沒大礙,給我一杯水。」拉住如霜的纖手,他不讓她離去。 「可是——」 「霜,我喉嚨乾澀,又沒力氣下床——」他可憐兮兮地哀求。 「來了、來了。」見不得他難受,如霜趕緊倒了熱茶,快快走向床畔遞給他,卻被他一把摟住。 「小心!」茶水差點濺到他身上。她嗔怨地瞪了他一眼,以杯就口地喂他喝茶,「還要嗎?」 杜叔倫搖首。 「那我去——」請笑前輩。這四個字沒說出,驀然被他含在嘴裡,擒抱在懷,眼對眼,鼻碰鼻,唇—— 三爺在吻她!如霜雙眸大睜。 「霜,合眼。」她被嚇到了?杜叔倫好笑地瞅著她。 「哦。」 輕捧如玉美顏:杜叔倫輾轉溫柔地吸吮她口中的甘甜,將她的不安全數化解。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這種感覺,這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寬闊的胸膛——是他,讓她由一個閨女變成婦人—— 如霜媚眼迷蒙,主動攀上他的頸項,牢牢擁吻,綿綿衷曲,盡在這以沛然感情、性命相許的盟誓中。 良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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