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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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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這樣的!我不相信!」紫仙面色蒼白、慌亂地低喊,模樣與若若當初被紅線系上的情況如出一轍。 若若似有所悟地喃喃:「原來,你才是薛浪雲的命定之仙啊。」 這時候,她好像除了安慰紫仙順應天意之外,也沒有其它辦法了。薛浪雲這傢伙果然得了個仙妻,難怪他生來沒有姻緣線。 但若若擔心安慰的話一說出口,只怕她會被指責她是幸災樂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所以,她也就只好聰明得不置一辭。 紫仙看著手指上的紅線,覺得它宛如一條毒蛇。「不該這樣子的,有凡緣的.該是你才對呀。」怎麼扯到她身上來了? 「也許……是因果吧。」若若雖然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線系在紫仙手上,總比系住她來得好。她本就不戀凡,她只牽掛著白澤而已呀。 「不可以這樣!」紫仙拿出另一條紅線,想將紅線系回若若的手上。她原只是好心幫忙,早知如此,她就算鐵了心腸,也不會幫若若的。 若若一時沒提防,手被紫仙抓了過去,警覺到她的意圖時,要抽手已來不及。紫仙到底是專掌繫繩的,動作又快又准,一瞬間,紅線又纏上若若的手腕。 暗喊一聲「糟」,若若閉上眼睛不敢看,卻聽見紫仙狼狽地叫喊一聲。 「不!」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紫仙眼睜睜地看著系上若若手腕的紅線斷成兩截,卻無計可施。 若若睜開眼,看見自己手上並無紅線的束縛,松了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直到這時才真正落了地。紅線再也系不著她,這是否代表她的凡緣已了? 若若暗自慶倖著,來姻緣宮這趟,真是來對了。原該乘這時機離開,但她身上已無咒符,如果沒人送她一程,她是回不了摘月山的。她只能默默地愣在一旁。 紫仙難以接受自己被纏上紅線的事實,只訕訕地說:「算了、算了,你走吧!早知如此,我不該幫你的!」 若若有點尷尬,又想為薛浪雲說點好話,便道:「呃……其實你也不必太過傷心,那人挺不錯的——如果你不介意他是凡人的話。」事實上,如果白澤是人,她也情願隨地當個凡人。 紫仙兀目沉浸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強烈打擊中,哪還聽得進若若的安慰!現在,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當作沒有發生這件事。 若若留她不住,她已縮回紫靈芝本體,若若走到池畔一看,只見六清池中那株通體散發著紫光的靈芝底端猶仍纏繞著一條紅繩。 「這才是命定吧?不然,怎麼有這麼剛巧的事呢?」對著六情池,若若不禁輕歎。 「你總也相信命了。」低沉的聲音教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若若倏地轉過身,著向來人。 只見來者一身青衣裝扮,臉上戴著類似凡間唱戲的旦角面具,長髮向後梳,從面具眼孔與她對視的兩隻眼睛,一金一銀,看起來十分邪魅:若若不禁縮起肩,防備地看著這奇怪的傢伙。沒半點天人的氣味,倒像個妖魔。 莫常恒——司命之神!早已記起五百年前事情的她,又豈有不識得這號怪傢伙的道理? 那回尚在人界的破農舍中,與白澤說話的就是她吧?她那日雖沒看見她的長相,但對她的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的,神的聲音總讓她起雞皮疙瘩。 「好久不見了,小狐狸!看來你已經記起我是誰了。你的白澤知道你早已自行掙脫記憶封印了嗎?」莫常恒低低笑道,絲毫不把若若防備的眼神當一回事。 若若登時氣白了臉,怒道:「你偷看我的心!還需要問我嗎?」 莫常恒無視若若的怒氣。「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我何需觀你的心?你也未免太抬舉我了,真令我高興啊?」 心知辯不過它,若若冷著臉道:「找我有事?」 「好沖的口氣!也罷,就不與你計較了。不過,你擅闖天界,我在想,到底該不該罰你呢?」莫常恒手托著下巴,擺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若若一聽,暗叫不好。莫常恒行事向來沒個準頭,她孤身在此,怎敵得過他?一思及此,她的心裡不免有些緊張起來。莫常恒到底是為何而來? 「不用怕!你看我像是會咬人嗎?」莫常恒放下手,溫和地道。 還說它沒窺探她的心,騙誰呀?她不咬人又如何?她可不是人啊。 「到底什麼事?」若若再問。 莫常恒面具下的唇例笑開來,但若若看不見。「我特地來送你回摘月山,你先跟我道個謝吧!」 若若還來不及拒絕,便有一道光束襲向她,亮得令她不得不閉上眼,再睜開眼時,她已身處鏡湖。 莫常桓真的只為送她回來嗎?若若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這捉摸不定的司命教她害怕,卻又不敢表現於外。如果白澤在身邊,該有多好! 「想知道你是怎麼重生的嗎?」莫常恒注視著鏡湖水面,頭也不回地問道。 若若壓下心底的畏懼,搖頭拒絕。「不!不想,我既已重生,便不願再提過去的事,請你也別多事。」 「是嗎?可是我很想讓你知道呢。你偏又不想。這怎麼辦呢?」莫常恒轉過身,眼底淨是藏不住的邪魅。 這根本是強迫嘛,虛偽的傢伙!若若抿著唇,不置一語。 莫常桓將手浸入鏡湖的水中,轉眼間,湖面漸起變化,先是泛起陣陣的波紋,最後竟形成一個遊渦。 它轉身向若若伸出手,淡道:「來吧!鏡湖在等你呢。」 若若心驚地看著莫常桓朝她伸出的那只手,尚疑懼不前之際,她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破霧而來,便立即出聲喚道:「白澤!」 莫常垣搖了搖頭。「快去吧!,總是要走一遭的嘛。」他微一拍手,若若便被鏡湖的水流捲入漩渦中,快得連急忙跑到鏡湖的白澤也來不及阻止。 白澤眼看著若若被吸人湖底,而湖面在吞沒若若後,又迅速恢復成如同鏡子般的平靜無波。明知莫常恒不過是利用鏡湖動了一些手腳,卻仍擔心若若的安危。他大聲怒道: 「你對她做了什麼?」 「別緊張,只是請她遊一趟過去之旅罷了。瞧你擔心成什麼樣子了!你來得正好,就在這兒等她上來吧!我不打擾你們了。另外,你的小狐狸早恢復了記憶,不知道為什麼,她竟不敢讓你知道,等她上來,你若想知道,就一併問她吧。」 冷笑了聲,莫常恒就隱身離開了。 「等等……」白澤出聲挽留,莫常恒卻早已不見蹤影。 回過頭來,眼底望進那深碧鏡湖,想著莫常恒方才那一番話,白澤不免憂心起來。這葬仙的冷湖,若若受得住嗎?莫常仁說她已記起過去之事,卻怕讓他知道,為什麼? 莫常恒讓她走這段過去之路,就算她原不記得,走過這一趟,又還有什麼瞞得住她?五百年來的糾糾葛葛,這樣就算結束了吧?等她回來,也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一切就等她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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