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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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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秀終於善心發現地回答了福氣的疑問。「這是宮牆,你看得出來吧,福氣?」 福氣得意地說:「你還當我是傻子嗎?我當然知道這是宮牆。」 隱秀笑了出來。「好,你不傻。」才怪。「想必你也知道這是王宮的西牆。但是你知道這片牆後,又有些什麼嗎?」 原來這裡是西牆啊,福氣點頭道:「是禦街嗎?」 她聽說過,本朝宮廷與禦街相連,只有一牆之隔。為了防止盜匪宵小,這宮牆蓋得又高又厚,高入雲端,且牆外常置禁衛軍守衛,只在歲時節慶時,才會打開宮牆上唯一的一扇大門,讓民間百姓得以窺見深宮的繁華一隅。 隱秀沒料到福氣會知道西牆和禦街是一牆之隔,但他也想不出深究的原因,畢竟這也不是個天大的秘密,凡是住在京城裡的人應該都知道這件事。 他雙手撫上頂端覆蓋著黃色琉璃瓦的朱色巨牆,使力推了一推,結果宮牆當然是不為所動。 「來,福氣,你也來推推看。」看看能不能稍稍撼動這象徵王權的牆? 福氣笑著推了牆壁一把。「我推了。」 隱秀這才笑說:「你知道嗎?一般人多是從禦街外看著這面宮牆,卻看不見裡頭的景況。而住在宮裡頭的人,也很少能穿過這面牆,看見外頭的情景。你有從西牆上看過禦街嗎,福氣?」 福氣搖頭。 「想看嗎?」 福氣睜大雙眼。「怎麼可能看得到?外頭有禁衛軍呢。閒雜人等根本不能隨意地出入啊。」即使是官員,要出入宮廷,也得從北門進入。這是王室的規矩。 「我只問你想不想看。」 福氣先是搖頭。 隱秀道:「說實話。」 福氣這才遲疑地點了點頭。「可是,要怎麼做?」她聲音中有著渴望,因為她知道,禦街外三里遠處就是她的家。她雖然不打算出宮了,可終究還是想家的。 隱秀輕笑出聲,轉身從雪堆裡搬出一架梯子,並且飛快地在牆上架好長梯。 福氣驚訝地低喊出聲。看來他早有預謀。他真的這麼常出入宮廷嗎?官員身分的他,做這種事,可以嗎? 隱秀將傘收起,率先攀上長梯。沒一會兒,便高高地趴在琉璃瓦上低頭俯瞰著福氣。 上來吧。他打了一個手勢。 只遲疑了片刻,福氣竟也攀上梯子。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攀著梯子,深怕一不小心會摔到地上,到時鐵定會很難看。 沒多久,福氣也氣喘吁吁地爬上了牆頂。隱秀伸手拉她一把,讓她挨著他。 一爬上了牆,福氣差點沒因為那高度而呼喊出聲。 隱秀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說:「小聲些,別讓底下的衛士們發現了。」 宮牆下當然是有衛士們在巡邏的。 福氣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讓自己在覆雪的牆上坐穩一點。 兩人並肩坐在高聳入天的宮牆上。 雪已停了,天還是很冷,可她身上穿著隱秀的狐裘,所以不冷。 而隱秀好像也不冷,起碼他沒喊冷。她忍不住摸索著他放在膝上的手,詫異那冰冷的溫度。 「隱秀,你的手好冰!」低呼的同時,已經要將身上的狐裘扯下來披在他身上。好奇怪,先前在他懷裡時,明明還滿溫暖的。他真的不冷嗎? 「別忙。」他將狐裘攏了回去。「我不覺得冷。」 「但是——」 「我是說真的。我的體溫本來就偏低,這種氣候還凍不死我,你不用擔心。」 真的不要緊嗎?福氣有些憂慮地看著隱秀。再仔細一想,先前她會覺得他身體溫暖,或許是因為那時她快凍僵的緣故吧。她看了他很久,發現他確實沒有因畏冷而顫抖,這才稍稍安心一些。 隱秀坐在她身邊,目光投向雪夜中、燈火依然通明的禦街。 由這條禦街連結出去,就是本朝繁華的市井。整個盛京王都,以這王宮為輻輳,向外延伸為一場繁華的夢。 「福氣,你家在什麼方向?」隱秀突然問道。 正貪戀地看著雪中燈火的福氣想都沒想,順手就往禦街外的某個方向指去。「我家就在那兒。」出乎意料地沒有弄不清楚家的方位。 在一片平民房舍與官宅當中,有一間屋舍,是她的家。 隱秀原本只是隨口問問,卻不料得來這樣的回答。他順著福氣所指的方向看去,卻只看見本朝福太史的私人宅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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