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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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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就跟我來。」他捉住我的手,一捉緊就開跑。 我心一驚,那顧的其他,怕慢了要被他拽倒在石板上。他跑得太快,我在他後面氣喘吁吁的追著,喘到連問話的時間也沒有,把方才在文學院前旁觀的傢伙們全部甩在身後。 我們一路跑到社辦,我倚在門邊喘氣,見他大氣不喘一下的從櫃裡取出那把雕花琵琶。 「演奏者是你?」我仍有點喘的問。 「不然你奢望誰?」他挑高眉毛,很不屑的說。「去把那張椅子搬到窗變。」他頤指氣使。 我咕噥了聲,仍是照做,這叫做好女不與壞男鬥。 社辦的窗口朝著湖,一陣清風徐來。吹飛了沒系住的紗簾。 我靈機一動,解開所有綁窗簾的帶子,任風吹起那一片片的布簾,真是好看極了。 「別玩了。」他喝住我,神氣的坐在老娘替他搬的椅子上。「想聽什麼曲子?」 「琵琶行。」我坐在窗臺上,被蕭索的湖色給吸引住。 我知道的曲子不多,都是唱片上聽來的。 他垂下頭,撩了撩弦,逕自奏起曲子來,不再理會我。我則把目光放在湖中央上——柳條寂寞入畫,落花流水兩無情。 琵琶美妙的樂音繚繞在空氣當中。 昭君說他有一顆溫柔的心,此刻我信了,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是彈不出這樣哀怨的意境。也許他只對他喜歡的女人好,像是他的女朋友。這種人一旦愛上了便是絕對的癡情,若有人說我搶走了他,對我還真是一種恭維。 我一直認為只有女子才表現得出我見猶憐的韻味,沒想到現在彈奏者易性,畫面居然也這麼好看。 「輕攏慢撚抹複跳,初為霓裳後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我情不自禁的代吟著白居易的「琵琶行」,雖然和這曲子沒啥太大的關係。 他微微偏頭掃了我一眼,複低首專心奏著曲子。 一曲奏罷,他叫我再點一曲。 「隨便。」我說。 他點頭,調了調音,手指在弦上彈撥起來,我聽了一會兒,才聽出是「春江花月夜」。 氣氛隨著曲調的收撥凝成了冰點。 我僵硬的扯出一絲笑意,說:「你是時間太多,還是閑閑沒事幹,拉我來當你的聽眾?」 他聽了卻不應話,害我一時愣住,不知所措。 「下來,坐在那兒不怕跌下去?」他將琵琶收進套子裡,再放回櫃中。 「不怕呀,我常這樣做,舒服得很。」我不聽他的「勸告」,故意靠在窗子上,舒服的伸伸懶腰。 他突然健步奔來,嚇了我一跳,害我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後仰—— 「下來!」他拉住我的手,硬生生的將我扯回來。 他力道太猛,我還未來得及吃驚,整個後仰的身體突然又傾向前,直直撞進他懷裡。 「你幹嘛——」我正待發威。 「社長,我到你系上找不到你,想到你可能在這——」 是昭君的聲音,正好,我要找她教訓教訓這傢伙。 琵琶男背對著昭君,擋住了正惡狠狠瞪著我看的她。 「昭君——」我橫過他的手臂,一意呼朋引伴。 「小秋,你怎麼會在這裡?」昭君看到我,訝異十足的問。 我沒忽略她質疑的眼神,順著它,我才發現自己幾乎是整個人被鎖在琵琶男懷裡,不管任何角度看起來都顯著很曖昧。我瞪了他一眼,想推開他,不料他卻不動如山。 「找我有什麼事?」琵琶男冰冰冷的問,連頭都不回。 昭君顯得有點尷尬,臉色忽白忽紅,而眼神則死盯著我看。 我有些好奇,原想推開琵琶男的手則不自覺的放在他的手臂上。 「我……我……」昭君支支吾吾的。「我來向你說聲生日快樂——」 我注意到昭君藏在身後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昭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是該幫幫她?可是琵琶男心裡已經有人了,如果他真是那種一旦愛上便不會變心的人,昭君這段情…… 「昭君——」 「住口,你不要叫我,杜秋涼,算我看錯了你!」昭君突然打斷我的話,幾乎用盡全身力量一般的朝我大吼。 「昭君——」我急得想叫回她的身影,驚駭于她怒吼時眼中的決裂。我想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奈何卻被一雙手緊緊囚錮著,令我動彈不得,急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 「你做什麼抓著我不放?」我朝他吼道。「快點放開我。不然被其他人見了又要誤會了!」我著急的幾近哀求。 誰知他突然緊摟住我,說了一句我始料不及的話。「只有你是特別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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