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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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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姐請等等——」一個喑啞的聲音突然叫住我。 我回過身,尋找聲音的來源。「什麼事啊?老伯。」叫住我的是一個擺算命攤的老頭,白髮髯長,臉頰清矍,一雙眼卻炯炯有神,我不由得走向他。 「我看你的面相——」 「不用了,謝謝。」我打斷他的話。這些江湖術士的伎倆我看得多了。一開始說你鴻運當頭,福星高照之類的,等你上鉤後,再扯出一些災厄,若人要除災厄,則要花錢消災。 「小姐,請讓我為你蔔上一卦。」說罷,沒等我同意,他便拿起桌上的龜殼,煞有介事的搖起來。 這老頭,老奸巨猾的,比一般同行更技高一籌。 他從龜殼裡倒出兩枚古錢,看了下,問我:「想知道什麼?」 我笑了笑說:「隨便。」 他叫我伸出右手,我依言照做,一手放在相命桌上。 掌心上那些縱橫交錯的紋路真能代表一個人的命運嗎?我心生疑惑。 「你的感情線深且直,可惜太短,須防外來的傷害。」他看著我的手心道。 「老伯,命運可以改變嗎?」我收回手,突然如此問道。 那相命師搖了搖頭。「命運是不可改的。」他頓了頓接著說。「不過,人才是命運的主宰。」 我聽得一頭霧水,茫茫然捉不到頭緒,總覺得這話互相矛盾,玄之又玄,一時也理不清。 我掏出百元鈔票,放在桌上,說了聲謝。起身便走。 老者收下錢,又道:「人才是主宰。」 「秋涼,你偷吃三碗公喔,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李明玉斜著眼看我,一副我欠她三百兩銀子的表情。 對於她「捕風捉影」的功夫,我早已見怪不怪。 相知貴在知心,李明玉分明不懂得我。 「又聽到什麼風聲了是不是?」我便問邊揮筆飛快的抄著前幾日的筆記。 蹺課的學生借筆記,抄筆記是必行公事,很難免俗的。 要我開口求人家,這臉我總拉不太下,虧有李明玉,不等我開口,便自動把謄好的筆記交上來。 我覺得李明玉和我就像是古時所謂的「酒肉之交」——各取所需的朋友。 可是,我能給的卻少之又少,倒是常常麻煩李明玉,讓我很不好意思。 「王美華說她前幾天看到你跟一個很酷的學長在說話,他還騎車栽你。你老實說,你們是什麼關係?」李明玉逼供似的說。 原來我那天和琵琶男在說話時被看見了。真奇怪,僅是很普通的談話畫面也足以掀起軒然大波嗎? 或許也還沒那麼嚴重,畢竟李明玉的嘴是生冷不忌,大小通吃。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我總覺得李明玉特別喜歡向我報告她搜集來的八卦新聞——這跟她是新聞社社員有關係嗎? 「他是我男朋友。」怎麼樣?嚇倒了吧? 李明玉瞪大了眼,張大了口,一臉癡呆相,果真是被我嚇倒了不成? 「秋涼,你真搶了人家的男朋友?」好一會兒,李明玉反應過來後,抓著我壓低音量,唯恐旁人聽見。 這下子換我愣住了,李明玉怎麼會這樣問? 「秋涼,你了不起喔,敵手可是咱們系上的系花耶!」李明玉洋洋得意又道:「所以說,女人啊,年輕就是本錢。大一嬌,大而俏,打散拉警報——漂亮有啥用,還不是照樣鎖不住男人的心。」 「你胡說些什麼?」照她那樣說法,二十歲以上的女人都要去自殺了。 「不用解釋了,有你這麼出類拔萃的朋友,我很以你為榮。」李明玉拍拍我的肩說。 搞什麼鬼呀?開玩笑的吧!我狐疑的看著她:「你從哪裡聽來的呀?」我會去搶別人的男友?就算我要,我搶得過人家嗎?更何況男主角是那個琵琶男。 「王美華說的呀!她跟系花是同一個家族的,她說那酷哥是她學姐的男友。」 就這樣幾句話,我就成了搶人家男友的狐狸精?我不得不喊:「冤枉哪!」 「你不說他是你男友?」李明玉問。 「開個玩笑不行嗎?」我真敗給她了。 「秋涼,有時候玩笑別隨便開,小心惹來禍端。」李明玉難得正經,義正詞嚴的教訓我。 我忙點頭稱是,其實也不怎麼把它放在心上。 想我平日走在街上,也無人會看我一眼;驚濤駭浪是俊男美女才激得起的高潮,風花雪月是才子佳人才譜得出的浪漫韻事,小女子我只渴望一份平平凡凡的愛情,以及平平凡凡的日子,其他的,概不奢求。 一日下課,方走出文學院,好死不死就遇見那一臉酷相的琵琶男。 不少剛下課的人陸陸續續的走出來,好多人朝我們投以異樣,關切的眼光。 我故意忽視它。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幾時被那些不相關的人所擺佈? 自從我離開社團,他對我的態度明顯好轉了些,雖然還是硬梆梆的叫人不屑領教。 「石膏拆掉了?」他酷酷的問。 我微微抬高腳。「有眼睛,自己看。」我也酷酷的回答。 他做勢哼一聲,突然問:「想不想聽曲子?」 說不想是騙人的,於是我很誠實的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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