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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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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迦尊者降臨人間時,便指天比地說:「天上地上,唯我獨尊。」人必須肯定自我的價值,否則生存沒有意義。 所以我作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今天休假。 我不去上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天可憐我腳傷痛得我整夜未眠,我現在頭痛欲裂,腦袋昏昏,不去,真的沒辦法去。 不是我偷懶,實是情非得已。 怕見窗外明媚朝陽,我索性抓起棉被,蒙住頭,把整個人藏在裡面。 「叩、叩——」 偏偏這大清早的,就有人不識相的在敲門。 送報生?我沒訂報紙。 房東太太?今天又不是月底。 不管它。反正我目不見,耳不聞,氣定神閑,萬事於我如浮雲,沒有一件事比睡覺更重要。 「叩,叩——」 到底是哪個混蛋?以前在家,除了老媽,沒人敢打擾姑奶奶的賴床時間——難怪有句話說:出門不比在家。 王八蛋!我拿起枕頭朝門口丟去—— 「誰呀?」我坐起身,沒好氣的問道。慢慢的走下床,一拐一拐的到門後,打開房門—— 「是你!」我道是誰,原來是他——哇!早點! 我稍退了一步,讓沈恕堯進來。 「早。」他衣著光鮮的走進我的蝸居。「還在賴床,今天早上沒課嗎?」 「沒有啊!」我暗吐了吐舌。沒有才怪,還是滿堂咧。沒想到我杜秋涼也淪落到成為「上京趕考而不讀書的書生。」 「真的?」他懷疑的挑高眉毛。 「你說呢?」凡遇到這類情況中,把問題丟回給發問的人,是最聰明的一種做法。 「假的。」他直截了當的拆穿我的陰謀。 我趕緊顧左右而言他。「哇!好香,這早點是帶給我吃的嗎?」我伸手接過他手上的袋子,翻看裡頭。 他拍開我的手,又摸摸我的頭。「好學生不該撒謊,也不該蹺課。」 有沒有搞錯?一大早跑來我的地盤說教!要不是看在早點的份上,我一定攆他出去。 「另外,早餐是我要吃的。」 「那你來幹嘛?」我睜大眼看他。 「來督促你刷牙洗臉啊!」他大剌剌的坐在小沙發上,一臉笑意盈盈。「快去呀!發什麼呆,快點把自己打理好,我早餐分你吃。」 「我會要你吃剩的?」我凶巴巴的說。好吧!看在大腸麵線和熱豆漿的份上。 我從衣櫃裡拿了件長褲,走進浴間盥洗。十分鐘後,我穿上晚上當睡衣的T恤和洗到泛白的牛仔褲出來。「喂!還剩多少,該不會——」他根本連動都還沒動過,蹲在地上替我喂「希望」。 「這只狗真可憐,跟著你一定三餐不繼。」 「哪有,抱它回來到今天,我可沒餓過它一頓。」倒是餓到自己的事屢見不鮮。 他轉過身,對著我的衣著大加批評。「都多大了還穿得這麼隨便。」 「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出門。」我認真的審視了自己——只除了T恤有點皺,其他一切都很好。 「女孩子不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嗎?看起來也賞心悅目。」從他平日的穿著看來,他有著頗高的品味。 「我管別人怎麼看——女為悅己者容。」我邊吃麵線邊說。況且我對衣著一向不考究,路邊攤一件三百九的衣服與高級服飾專櫃的衣服有何差別,我只知它們的價格堪稱「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如此而已。 「女為悅己者容?」他問。 「沒錯。」我兩三下解決掉那碗麵線,又拿起溫熱的豆漿一口接一口的喝。想想又補上一句。「不要懷疑,司馬遷先生的『女為悅己者容』已經不適用於現代了。」 「沒想到你這麼有自主性。」 怎麼這話聽來頗有言不由衷之意? 「當然。」我吸完最後一口豆漿,把垃圾丟進垃圾桶裡。「啊!我的泡面——誰將它們丟在這兒?」 「不是叫你不要吃那些不營養的東西了嗎?」 他丟掉人家的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 「你又不是我爸,管那麼多!」我有點不悅的咕噥著。 「你說什麼?」 「啊,沒有。」待會兒等他走了再撿起來好了。不管怎樣,總是銀子換來的東西,丟掉太對不起自己的荷包了。 「腳傷有沒有好一點?」他突然問。 被他突然一問,我低下頭審視腳踝的扭傷,似乎跟昨晚差不多;膝上的傷則纏上了紗布,看不到情況如何,只隱隱覺得些許癢痛。「應該有好一點吧。」 他低下身子,半跪在我身前,又蹙起了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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