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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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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發顫,眼裡聚集一片淚霧,抖著唇,只想要掏出那疊鈔票狠狠砸在這名酒客的臉上,告訴他:不要污辱我! 可是金錢的魅力還是掩蓋過羞辱心。自從決定在酒店上班後,她就告訴自己,從今以後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自尊」兩個字。 粗糙的紙張在她柔嫩的胸口摩擦著,磨疼了肌膚,也磨疼了心。她咽下就要冒出喉嚨的嗚噎,抬起一張笑臉,僵硬卻又堅強的媚聲道:「謝謝黃大哥。」 跨過這一關,以後金錢就會源源不絕的來到她眼前,董屏心裡清楚的知道。有了錢,家裡就什麼都不愁了。 酒客仿佛受到鼓勵似的,開心極了,更變本加厲的將一張充滿酒臭污穢的臉埋進她肩頸,拼命的嗅聞著。 董屏假意的抗拒,學著其他公關的嬌聲嬌氣,和酒客玩著欲拒還迎的遊戲。 一旁吊著心的倩倩總算籲了一口氣,跟著也嬉鬧起來。 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董屏愈來愈放的開,指名點台的人也愈來愈多,成為朝代公關前幾名抬數較高的紅牌。 倩倩也用心的教她避酒的絕招,雖然偶爾仍然免不了喝醉,但總是能撐到營業結束,不會在一半就讓於庭凱抬回去了。 倩倩待她也算不錯,只要自己被點抬,就會推薦酒客再點另一人,彼此互相幫助,增加點抬的機率,也同時護著董屏,讓她免去許多酒客的摧殘。畢竟她已是這行的老手,面對酒客有心的吃豆腐總是能全身而退。 於庭凱望著螢幕裡的她,揚著一張媚臉,和酒客嬉笑怒駡,不知怎地,一顆心顯得煩躁不已。 雖然她每被點一抬,他就可以多抽些傭,而近來口袋也確實飽滿了些,但奇怪的,他其實寧願不要這些錢。 反正這些錢也都花在牌桌上和煙花場所了,然而花著女人賺來的一買笑錢,他第一次這麼痛苦。 「再看下去,你眼睛都要『脫窗』了。」阿虎開啟一罐啤酒遞給他。「董屏最近表現不錯,紅伶姐稱讚得很。」 於庭凱接過啤酒,悶悶的喝起來。 「看不出來她挺有天分的,你眼光不錯。」阿虎逕自哈哈笑起來。 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其實是裝出來的嗎?你難道看不出來她的害怕和委屈嗎?你難道看不出來她的眼淚往肚裡吞嗎?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內心在淌血嗎? 這些話他多麼想告訴他,然而更想告訴自己。 以往的那些女人,在接觸煙花場所後,儘管有委屈、有不甘,但最後還是陷入紙醉金迷的世界裡,興高采烈地花著賺來的錢。只有她是不同的,即使裝作有多麼融入這個世界,但他知道她的內心仍是那麼純真無瑕。 她沒有花過半點賣笑的錢,包括身上的衣服和化板品還是紅伶提供的。每一分錢她都存下來,只為了家鄉的親人。她不是奢華虛榮的女人,他心裡很清楚。也因此他一直無法把她歸類成以往的女人,也無法心安理得的告訴自己,他推她入火坑,總有一天她會感激他。 其實他不要別人的感激,也從不在乎他人的想法、看法。但為什麼他開始恐懼她會怨恨他、看不起他? 一定是有哪裡不對勁了,他現在應該是沾沾自喜又有一個女人成為他的收入來源才是呀…… 煩躁的丟掉手中的啤酒罐,他點起一根煙,用力的吸吐著。白茫茫的煙霧繚繞,就像他的心,好像迷失在濃濃的白霧裡,遲疑著、恍惚著。 忽然,紅伶施施然走了進來,坐在他身邊,跟著點起一根煙,淡淡地說:「董屏被客人買出場了,現在正在櫃始登記。」 「什麼?!」於庭凱霍地站起來。「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紅伶奇怪的看著他。 「我為什麼要阻止!她這是在替我賺錢呀。」 「你……」憤然丟掉手中的半截煙蒂,就要衝出去。 紅伶急忙扯住他。 「你這是幹什麼?別忘了你答應我不再惹事的。」 「她出去會發生什麼事你知不知道?我說過要保住她的清白!」於庭凱氣急敗壞的說。 「那名客人我熟,每次帶小姐出去只是吃吃宵夜,不會發生什麼事的。」紅伶道:「也就是這樣我才放心讓她出去,畢竟我也答應過她;進來告訴你只是要你不用接她下班了,自然有人送她回去。」 「不行!我信不過!我一定要去阻止!」於庭凱甩掉她的手,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大廳外,董屏挽著一名男子的手,正等著泊車小弟將車子開來。 男子很有風度的替她開啟車門,自己也跨入駕駛座。 於庭凱在這時奔了出來,不由分說扯出男子,對方還沒站穩,他就一拳朝他下顎揮去。 董屏連忙下車,護在男子身前,阻擋他又要揮落的拳頭。 「你幹什麼?」董屏又氣又急。 「你幹嘛跟他出去?你難道看不出來他不安好心嗎?」於庭凱氣急敗壞的扯開嗓門,指著她的鼻子問。 「你……我看不安好心的是你!」董屏扶起倒在地上的男子,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跡。 男子撫著臉,一臉不明就裡。 「怎麼回事?他是誰?怎麼隨便打人?」 「他……他是瘋子!」董屏咬著唇。「不要理他,我們走。」 「你敢走試試看!」於庭凱推開男子,拉住她的手腕。「你就那麼賤,非要和男人搞你才高興?」 「你胡說什麼?!」董屏脹紅臉,急怒的要揮掉他的手,卻被他扯的更緊。「放開我!」 「你放開她,有話好說……」男子上前要扳開他的手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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