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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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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是看盡人生百態、了卻俗念了,隱居在這山頭適得其所。你還是個孩子,該去闖一闖、看一看。」 「師父,我……」 「去吧,不必擔心師父。」 白雪棠咬著唇,低聲道:「師父,我並不想離開。」 「傻孩子。」老人慈藹的笑了笑。「為師的還不瞭解你嗎?定是江湖上有什麼讓你留戀,瞧你這幾日心神不寧的,難不成是有心上人了?」 白雪棠怔了征,白皙的臉上慢慢浮上一層紅暈。 老人一笑,看著這一手帶大的女娃兒情竇初開了,也不禁為她高興。白雪棠默默的望著遠處的山嵐,好半晌,才低低說:「那人……不是好人。」 老人又是一笑。「孩子,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好與壞的區分是誰定下的?」 「他……他殘害不少名門正派,是個人人唾棄的大惡人。」白雪棠低聲的傾吐內心的掙扎。「我該殺了他的,可是我沒有。有好幾次我可以下手的,但是……我終究什麼也沒做。」 她與老人近二十年的隱居生涯,造就了她淡漠的性格。她從未與任何人談論自己內心的事,即便老人之于她似師似父。從前心如止水,內心一片清明,即使數日甚至數月不與人交談也無所謂。然而再一次回到這裡,內心卻是充滿了矛盾與掙扎,自然而然就將所有的心事告訴她惟一的親人了。 老人點點頭,很高興她的轉變。人總要有七情六欲,他最鍾愛的徒兒不該將她的青春葬送在這個山頭。 「你心裡必定認為他不是惡人,否則依你的性子,又怎會猶豫不定?」老人微笑道:「孩子,你太是非分明了。」 「我……我不知道……」 「那麼就去證明看看吧,證明看看他值不值得。」 「師父,我……」 「師父只告訴你一句話:凡事別只看表面。這江湖暗潮洶湧、詭譎多變,善者不一定是善、惡者不一定是惡。任何事,相信你自己的判斷。記住,凡事惟心而已。」 經過這麼一轉,白雪棠又回到神武門,在原先曾居住的別苑待下了。武林之大,她一個妙齡女子也不方便四處闖蕩,再加上東方恕誠摯邀請,於是理所當然住進神武門。 東方傑曾數次藉故來訪,屢屢被拒門外。生性魯莽的他,原先便對白雪棠心存愛慕之意,而後又誤以為她與凌允飛有染,不齒又不甘的情緒下,也顧不得自己輩分低,仍舊三番兩次前來挑釁,讓白雪棠不勝其擾。 這日,趁她到庭院中小坐之時,東方傑又大咧咧的闖進來了。 「師姑,好雅興呀。賞花嗎?」東方傑嘻皮笑臉的在她面前落坐。 白雪棠微一皺眉,冷冷道:「你又來做什麼?」 「來看你呀。一人獨居不寂寞嗎?」東方傑嘻嘻笑道。 白雪棠冷冷望著他,臉上明顯帶著厭惡的情緒。 東方恕近來也不知在忙些什麼,經常數日不見人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會好好管教。以往他曾明令不許任何人闖進別苑打擾她,確實有好一陣子得以清靜。而最近東方恕老是閉關不出,規矩也漸漸松了,這登徒子才敢這麼明目張膽。 白雪棠站起來,轉身離開。 東方傑連忙跟著站起擋在她面前。 「師姑去哪?侄兒送您。」 「我不想看見你。」白雪棠冷冷道。 東方傑征了怔,隨即「哼」了聲,冷笑道:「喲,裝清高呀?江湖上誰人不知師姑你早已經不清不白了,若不是我爹爹念在同門之誼,硬把你這讓天下人不齒的蕩婦往家裡擺,你早讓天下人的口水淹死啦!」 白雪棠臉色一變,咬著唇瞪視他。 「你……你滾!」 東方傑冷笑道:「叫我滾?師姑你沒說錯吧?這裡可是神武門耶,我堂堂一個神武門少主,你叫我滾哪兒去?」 白雪棠氣得臉色慘白,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恨只恨自己天下之大哪裡不好去,偏偏要來這兒寄人籬下、自取其辱。若非神武門離雁靈山巔上的師父較近,請她來她都不來呢。 想當初拜別師父時,師父曾交代她來依靠師哥,生怕她不通人情世故獨自下山會有差池;早知來這裡會受這種氣,她寧可一輩子留在山上陪師父了。內心氣很翻攪的她,還在去與留之間掙扎,猛然被一隻滑膩的手掌往臉上摸了一下。 白雪棠驚怒之下,一掌朝東方傑臉上揮去,卻揮了個空。 已經挨過一巴掌的東方傑這次早有防備,趁她心神不寧之際偷了個香,隨後使輕功飄開數丈,讓回過神的她陡然間找不到目標。如果不是趁她不備,以兩人功夫相差如此懸殊,他恐怕連她衣角都沾不到。 早就想摸摸她白淨細膩的肌膚了,好不容易有這機會,就算真被打一巴掌又有何妨?不是有句話:「打是情、罵是愛」嗎?這表面上清高絕塵的師姑每回見了他都沒好臉色,說不定只是故意使小女兒態呢。 哼,才和那姓凌的傢伙認識不到數日就不清不白了,骨子裡不知有多放浪呢。他早瞧清了她的故作姿態了。 白雪棠驚怒交加,猛然上前又揮了他一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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