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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你的,咱們互不相干。」羅裳嘴硬道。先前利用他的舉動被道破,讓她拉不下臉。

  封邑堯深吸一口氣,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若真的先走了,不出一天,她便會埋屍沙漠。

  「本來是互不相干,因為方才黑曜弄傷你,所以現在幹我的事了,快讓我治你的傷,咱們算扯平。」

  羅裳想了想,她的傷若再不快醫治,明天真的走不了,而且她沒有時間耗在沙漠裡。

  小心地脫去鞋襪,露出的蓮足紅腫一片。

  封邑堯皺著眉頭,傷成這樣還悶不吭聲?女人,還真難懂!

  他將蓄滿真氣的手掌緩緩靠上她的腳踝,用真氣幫她凝滯的氣血運行,活絡她的筋脈。

  和她相處一整天下來,封邑堯更加確定之前的想法是對的,那就是——女人,還是少碰為妙!

  羅裳螓首半垂,默默地跟在封邑堯身後而行,腳傷經過他昨夜的治療,明顯好了許多,這也才讓她有心思去「想」他這個人。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不說話,他也不會多哼一句;她擺臉色,他也不會比她客氣。

  怪了!男人不都是奸險狡詐、無情無義之徒嗎?但是他除了話少、話中帶刺之外,似乎與她印象中的男人不太相同。

  是她的偏見,仰或是這個男人根本是個例外?為什麼她對他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這一天多的相處,他們並未好好說過一句話不是嗎?

  羅裳啊羅裳!向來冷酷無情的你,這一天多來,不僅表現失常:竟然還會「對男人有好感」?你不是最恨男人的嗎?

  搖搖頭,她拒絕再胡思亂想,這一切一定是因為她受傷所造成的錯覺,一定是的!她還是以前的羅裳,完全沒變!

  走著走著,在前頭的封邑堯與黑曜不再前進了。

  羅裳走到他身旁,只是望著他沒開口。

  「我不知道你要上哪去?但我知道出了沙漠之後,咱們絕不會同路。」封邑堯嗓音清晰道。

  羅裳抿著唇,她明白他在取笑她之前說與他同路一事。果然,男人總是得理不饒人。

  刻意不理會他的話,羅裳看了看四周,才發覺他們竟已走出沙漠,城關就在眼前,之前她還一度以為自己會死在沙漠中。

  「你不進關?」見他似乎無意往前走,羅裳不知不覺便問出口。

  「我帶著黑曜不方便。」

  黑曜似乎明白主子在說它,撒嬌地朝封邑堯靠了靠。

  羅裳認同地點點頭,帶著一隻黑不溜丟的猛獸四處走,的確會嚇壞不少人。

  「那你……」

  「我繞道而行。」封邑堯下巴抬了抬,指出他要走的方向。

  繞道?這表示他是特意送她到城關,真是這樣嗎?羅裳愣住了。

  封邑堯朝羅裳微微頷首,拍拍黑曜的頭,瀟灑地往另一方向邁開。

  「你……」羅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見他離開,她直覺想開口喚住他,但喚住他之後,她想對他說什麼呢?

  她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站在原地,羅裳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突然覺得莫名的空虛與孤寂……

  擎北國,當今唐朝北方,一個說大下大、說小不小的國家,以往擎北國的君王皆與唐朝維持和平互蒙的關係,但自從新一任君王繼位之後,便野心勃勃想拓展版圖,甚至想將唐朝納為已有,因此戰火一開,不可收拾。

  經過十年的征戰,擎北國終於戰敗投降,成為唐朝的藩屬國,年年納貢,失去以往的優勢。雖然如此,但擎北王仍不死心。

  「你終於來啦!」擎北王對著甫踏進大殿的羅裳諷刺著說。「之前派去接你的人,被你趕了回來,本王還擔心你過不了那片廣大的沙漠。」

  「你別小看我。」羅裳冷聲應著,面對擎北王,她從來不給好臉色看。

  「當然,你是本王手下一員大將,本王怎麼會小看你?」

  「說的好聽,我只不過是你的殺人工具罷了。」

  「你能認清你的本分是最好不過了,省得我提醒。」擎北王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吧,這次要殺誰?」羅裳問的直接,她不想耗費太多時間與擎北王相處。

  「北冥將軍。」擎北王說的咬牙切齒。

  「我知道了。」知道了對象,羅裳轉身欲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羅裳。」擎北王涼涼地開口。「好好做事,別忘了你娘還在等著你。」

  拳頭握得死緊,羅裳強迫自己忍住別回頭。

  終有一天,她羅裳會完完全全脫離他的掌控,脫離有關他的一切,但還不是現在!

  氈房,遊牧民族的臨時居所,又稱為移動的房子,乃因應惡劣的地理環境,逐不豐的水草而居所衍生出的一種生活型態。而紮營在邊關荒涼境地的軍營,當然也得依靠它而生活。

  軍隊氈房是以將軍的主帳為中心,有秩序的排列散開。白色的氈房,星羅棋佈地散落著,形成這單調、危機四伏之地的唯一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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