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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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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什麼樣的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人面獸心的採花賊、還是泯滅良心的綠林盜匪?雖然救過她,不表示他就是好人,況且她根本不相信男人會是好東西! 看她強忍住疼痛的倔強神情,封邑堯竟然有伸手扶她的短暫衝動,隨即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也開始懂得憐香惜玉了?暗自給自己一抹自嘲的微笑,肯定是方才的暴風沙讓他昏頭了。 「為什麼在沙漠出現?」封邑堯對完全不瞭解沙漠危險的人,敢隻身涉險感到納悶,這種人若不是無知,便是不將生命當作一回事。 「到關外找人。」羅裳說的簡單。 「家人?」 羅裳愣了一下。「算是。」即使她不願意承認。 「你呢?」 「我?」封邑堯斟酌著合適的字眼。「返回工作崗位。」語畢,他斂起笑意,邁開步伐,淡淡地拋下一句話。「跟不上我,就各走各的。」 第二章 「月牙泉」,有如一彎新月的清泉,經歷古今,沙填不滿,雖遇烈風而泉不為沙掩蓋。泉內水草叢生,清澈見底,碧波蕩漾,久雨不溢,久旱不涸,是一泓奇特的泉流,也是封邑堯、黑曜與羅裳今晚的棲息處。 火焰將木材燃燒地啵啵作響,明亮的火光與暖和的熱度,是沙漠夜晚的救星。 羅裳縮著身子,小心地揉著紅腫的腳踝並儘量靠近火堆,讓自己快凍僵的身軀暖和起來。 沙漠,真是不折不扣的鬼地方。 白天,曬得人頭發昏;夜晚,凍得人直打哆嗦。若不是她的隨身物品被暴風沙「搶奪一空」,她現在豈會如此狼狽? 相較於她的狼狽,封邑堯安適自若的神態,傷了她的自尊心。 自她懂事以來,她逼自己練武、逼自己奸詐,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讓自己變強,才能繼續存活下去,而她也認為她做到了。 她一直以為,以她的聰明才智、武功修為,自保已是綽綽有餘。但今日,她才知道她錯了。相較于她身邊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還不夠強,光是他那沉穩的氣度,她便被比下去了。 瞧他,盤腿而坐運氣調息,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這樣的生活對他而言,似乎是稀鬆平常,連那頭畜牲都驕傲地令人生厭。 羅裳賭氣地偏過頭去,被折損的驕傲與自尊,刺得她的胸口好痛。 驀地,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回頭一看,原來封邑堯正拿著下知名的餅放在火上烤著,而香味正是從那兒而來。 她咬著牙,逼自己不去聞它的味道,這對一日未曾進食的她,是件殘忍的事。 「吃吧。」封邑堯將烤好的餅,分一半給羅裳。 「我不餓。」羅裳狠心拒絕,她不喜歡欠人人情。 「不餓?」封邑堯劍眉一揚,他都可以聽見她肚子餓的叫聲了,她還說不餓? 女人,還真麻煩。想了想,封邑堯又改口道:「我知道你不餓,但這餅我吃不了這麼多,丟了又可惜,當作幫我一個忙吧。」 羅裳為他的話愣了一下,看著餅不回答。他竟然幫她找臺階下? 見羅裳沒做任何反應,封邑堯乾脆將餅塞入她手中。 這輩子他未曾哄過女人,他也不會。 就這樣,兩人默默地吃著餅,誰也沒再開口。 半晌,羅裳站起身子想動動下斷抽痛的腳踝,不料,黑曜也正弓起身子動了起來。 「別過來!」見黑曜不斷朝她靠近,她的心中倒有些慌了。「喂,管好你的畜牲。」羅裳不悅地向一旁似乎準備看戲的封邑堯冷言道。 「它不是畜牲,是我的朋友。」 「我不管它是……」 吼!黑曜在羅裳回話的當下,示威地朝她吼了一聲,靈活的尾巴也甩中她。 「啊!」羅裳因它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反射地往後退開,但她忘了她的腳傷而摔跌在地。 腳上的疼痛激怒了羅裳,殺意倏然竄升,沒細想便伸手一揚,一道冷光急射而出。 當!清脆的撞擊聲後,一支發簪直直沒入土中,只露出豐截珍珠在外頭。 「黑曜是逗你玩的,沒有惡意。」封邑堯解釋著。 他的黑曜這回可惹錯人了,幸好他擋的快,不過她的殺意來的可真突然。 羅裳瞄了眼擋下她發簪的小樹枝,他露的這一手,提醒她得多加小心,這人不好應付。 羅裳斂下眼眸,收起殺氣。現在的她傷勢加重了,也尚未摸清他的底細,實在不能輕舉妄動。這個仇,她先記著。 「叫它別再惹我,否則我一定扒了它的皮。」羅裳恨聲說著,腳踝的疼痛讓她氣息不穩。 「把鞋襪脫了。」封邑堯突然在她身前蹲下。 「做什麼?」羅裳一掌橫在胸前防備著。 「若你明天還想走路,就把鞋襪脫了,我治治看。」 羅裳冷言諷刺著。「我的傷全拜你的『朋友』所賜,用不著貓哭耗子。」 「若不是怕你明天拖慢我的腳程,你以為我會這麼好心?」封邑堯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真不明白這渾身帶刺的女人,脾氣這麼倔又冷,對她有什麼好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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