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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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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雲芸到底傷的如何?” 耶律夙凝視動也不動的雲芸。他不敢抱她,甚至不敢碰她,就怕任何輕微的觸碰,都會將這宛如搪瓷娃娃般的她給碰碎了。 “手腳骨折、肋骨斷裂,這是可預料的;臉頰上那道長達一寸的傷口,卻是令人可惜的。”老者惋惜道。可惜了這原本嬌俏可人的美姑娘。 “臉頰上的傷?” 耶律夙臉色倏變。 她的臉毀了?真的毀了嗎?耶律夙用手背輕輕撫過雲芸臉上的白布條。 容貌是女人視為第二生命的東西,總是異常地重視與珍惜,如今雲芸那如出水芙蓉般的花容月貌毀了,她能承受得了嗎? “前輩,真的無法醫治嗎?” “傷口太深了,最好的狀況是留下一道淡淡的傷疤,要完全看不出來,恐怕有困難。” 老者說的是實話。 “是嗎?” 耶律夙淡淡應著,只要雲芸活著,他便會想盡辦法來替她醫治。 “你很在意她的容貌毀了嗎?”老者踱至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在意嗎?耶律夙心中問著自己。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但他更在意的卻是雲芸的心情。她,可承受得了這麼重的打擊? 耶律夙的默不作聲,老者以為自己知道答案了。“唉,人之常情,醜陋的東西總是令人嫌惡的。”畢竟這是殘忍的事實。“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那樣的她,你可以現在就離開,我相信小姑娘不會恨你的絕情寡義。” “前輩為何這麼說?”這些話令耶律夙起疑,前輩似乎隱瞞了什麼沒說出口。 “你關心嗎?” “當然。”耶律夙自己心中非常清楚。他會愛上雲芸,不單單只是因為雲芸的美貌,如果他是這麼膚淺的男人,老早就妻妾成群了。“不管雲芸變成什麼樣子,我絕不會捨棄她。” 老者有些讚賞地點點頭。“還好你跟我想的不同,如果你能一直信守這個承諾的話,或許還有希望。” “前輩……” 一股不安的感覺,壓的耶律夙的心好沉。 歎口氣,老者同情道。“她的頭在墜崖時不幸撞傷了,受傷的部位依我的經驗來看,恐怕她無法記得以前的事。” “什麼意思?”該不會是他想的意思吧。耶律夙手握成拳。 “失憶。她會不記得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睜開乾澀沉重的眼皮,習慣了漫長的黑暗與寂靜,突現的人影與聲音反教女子一時無法適應。 “雲芸,雲芸。”聲聲急切的叫喚,讓她的心有一種莫名的酸楚與無助。 雲芸?他們在喚誰?為什麼一雙雙熱烈與喜悅的眼神直在她身上打轉? 他們是誰?是在喚她嗎?為什麼這個名字聽起來既熟悉也陌生,為什麼她不記得自己叫雲芸?為什麼她記不得自己的名字? 憂急的內心與疼痛難當的身子,輕易地激出了她的眼淚。 “噓,別哭,也別動。”耶律夙的食指按在女子的唇上。“你的骨頭斷了,不能亂動。”他替她拭去滾落的淚珠。 他是誰?為何他這麼溫柔?他的眼神為什麼能隱藏這麼多的情緒?憂傷的、喜悅的、憐惜的、心疼的;既憂又喜、欲言又止,讓她見了,心裡竟然也跟著發疼。 “你終於醒了。”耶律夙的手指輕輕地來日摩擦著雲芸泛白的唇,天知道他等著雲芸睜開眼,等的心都快碎了。“……終於醒了。” “雲芸,我是大哥啊,認得我嗎?”見雲芸醒來,雲劭總算松了一口氣。 “雲芸,我是夙,記得我嗎?” 女子心中突然好惶恐,雲芸果然是在叫她,但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是誰?她如果不是雲芸,那麼她是誰……她到底誰? “我是誰?”女子顫著唇問,心中難掩恐懼。“你們又是誰?” “你記得我嗎?”耶律夙柔情地望著眼前乖乖地讓他喂藥的女子。 “你是夙。”女子愉悅地笑著,隨即又因到嘴的苦澀而皺眉。 “你知道?” “你跟我說過的。”女子捏著鼻子咽下最後一口藥,今天的折磨解脫了。 苦笑一聲,耶律夙難掩失望,這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他卻怎麼都不厭煩。因為他多麼希望有一天女子會開口對他說——我記得你,因為我愛你! 可惜事實卻如同前輩所說的,雲芸果真忘了他,也忘了她自己。 雲芸。耶律夙在心中喚她千遍、萬遍,他多麼希望雲芸能夠像以前一樣嬌羞地望著他,輕輕喚他一聲夙;他多麼希望雲芸能夠投入他的懷抱,懶懶地依靠著他。 也許是報應吧!上天在報應他之前對雲芸的玩弄心態與不珍惜吧。 唉,心下一歎,耶律夙就著衣袖替雲芸拭去唇邊的藥漬。“感覺好些了嗎?” 耶律夙的溫柔與體貼常常教雲芸害羞地全身發熱,幸好她臉上還裹著白布條。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是雲芸這些日子的感想。 “你覺得我對你好嗎?” “嗯。”看著耶律夙帶笑的俊顏,雲芸的心竟有短暫的迷失。 “等你想起我是誰時,你就明白了。” “又是要等我想起來,難道我現在這樣子不好嗎?”雲芸微噘唇。失憶的她,性子比以前的她更率直、更真,對自己的情緒毫不掩飾。 她的話令耶律夙愣了一下。雲芸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不好嗎? 現在的她,不記得他們之間的過去,不記得他們之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說起來雖然令人遺憾。但反過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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