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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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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見過有人嫌錢太多的,尤其是一個慈善基金會的董事長。」羅仕傑揶揄著這個老是喊經費不足的老友。 「你想想看,當汽車改裝精品引進,與咖啡廳結合後,那些聚集而來的同好所帶來的利潤。那些進口掀背車的車主大多生性自在,應該也不介意當個每月善心捐款人。更別提咖啡廳裡的麵包糕點由喜憨兒提供,店員可以找低收入戶的第二代,還有,你不是結識不少愛車卻買不了車的青少年,正好可以在店裡當工讀生。然後,你這位「慈心」基金會的董事長便可以率眾到店裡開會——」 「停!」易家文求饒地舉高右手,乖乖地把桌上那份企畫案收回公事包。「我接下工作就是了。唉,我哪一次沒栽在你手裡?」 「你指的是含淚叫我捐款五十萬的那一次?還是我去年提供志工摸彩禮品的那一次?」羅仕傑一桃眉。 「對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哥你當年捐出開不滿一年的德國車,讓我拍賣籌得二十五張病床一事,我至今沒齒難忘。」易家文眉開眼笑地說著。 「我只是剛好想換車。」羅仕傑不以為意地說道,又喝了一口咖啡。 「怎麼有人這麼不願意承認自己有愛心?」 「因為我的確沒有。」 「不跟你聊了,我該走了,待會還要開車去屏東,明天有政府官員要去看「博愛」 安養院的外部建築進度。本人身兼「博愛」基金會董事及董事長愛孫一職,實在無法不到場。」易家文為自己的忙碌唉聲歎氣一番。 「真搞不懂你和奶奶幹嘛那麼熱心公益?祖孫倆居然一南一北地各弄了一個基金會。提醒我下回跟你引見一下我們董事長的女兒和她朋友,看她們能不能從你熱愛生命的態度學到一些人生真諦。而且如果你感化不了她們的話,至少也可以憑藉你玉樹臨風的魅力,從她們身上得到一些捐款吧。」羅仕傑推了下眼鏡,刀刻般的五官盡是譏誚神色。 「還是對富家大小姐有意見?沒見過像你這麼嫌富愛貧的。」易家文笑著起身,一臉的好脾氣。 「你那麼愛賣地捐款,怎麼不乾脆娶個富家女,這樣募款經費就一勞永逸了。」 「算了吧,在經歷過我前妻的任性妄為之後,我對富家大小姐這一類動物,從此敬謝不敏。」易家文笑著起身,一臉的不敢苟同。「再者,你以為富家女的捐款會比較容易拿嗎?哈,她們對於把錢砸在買衣服上比較感興趣。」 易家文拿起冰咖啡一飲而盡,朝他揮了揮手。「我先走了。」 羅仕傑點點頭,往後倚向椅背,望著窗外熙攘的人群。 他認識的富家女確實都在服飾上一擲千金而面不改色,李琳更是個中翹楚。 不過,李心渝似乎並非如此。 幾次上、下班時遇上換了便服的她,樸實簡單得讓他不無訝異。 在他無形的施壓下,一些雜務開始落到她身上,可她從沒抱怨過。她的工作態度比他想像中好一些,或許她是他對李琳偏見之下的受害者吧! 很難真的去討厭李心渝那張臉孔,尤其是在他發現她的笑容和此時在大陸的妹妹予曦有幾分相像時…… 不過,李心渝煮的咖啡,難喝得讓他懷疑她在裡頭下毒。 「你幹嘛哭啊!很丟臉耶。」 驀地,在店裡古巴爵士的輕快樂聲中,傳來男人壓抑的吼聲,破壞了空氣中原有的小週末輕鬆情調。 羅仕傑擰了下眉頭,指節不悅地敲了下桌面。 要吵架不會回家吵嗎?省錢省事又省得顏面盡失。 「你不要對她那麼凶啦!」年輕女聲緊接著聲傳全場,頗有耀武揚威的意味。「誰要你這個沒良心的臭男人移情別戀,她才會哭得這麼難看,你至少要安慰一下這個可憐的大姊嘛。」 「我沒有當面跟她發飆,已經算是給她面子了。」 男人囂張的聲音中,夾雜著女子強忍的啜泣聲。 笨女人!哭泣是解決問題最愚蠢的方法。 羅仕傑鏡片下的黑眸閃過一絲不屑。 「啊那個……人家不是有一句話說什麼……什麼糠之妻不可棄嗎?」年輕女生的聲音裡可沒有絲毫同情意味。 「我跟她連床都沒上,算什麼糟糠之妻?」男人的語氣吊兒郎當。 「你太過分了……」女子帶著哽咽的細柔嗓音,無辜到讓人想一掬同情之淚。 咦——這女聲……好耳熟。 羅仕傑不動聲色地坐直身子,豎起耳朵。 「玩不起遊戲,就別學人家出來外頭混。」男人說話速度加快,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感情原本就不是拿來混的……」柔軟的女聲用詞堅定,聲音卻很受傷。 羅仕傑半傾身軀,眼角余光瞥向最靠近門口的第一桌—— 一個身穿米色上衣、深藍牛仔褲的女子,背對著他站在桌邊,柔弱的肩膀無助地垂垮著。 那頭烏亮的及肩髮絲,他不會錯認。 李心渝大小姐顯然正是這出肥皂劇裡受盡委屈的「前」女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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