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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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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Winnie. Where are you?When you come back——」 「小芛,我下星期要辦個派對,回來打個電話——」 「我是心帆,我們學校新來的講師很適合你,你願不願意——」 胡紫芛漫不經心地聽著答錄機中每個人的聲音,直到盛子薇溫婉的留言自機器中傳出來,她的精神才又集中了起來。 「紫芛,我是子薇。你現在好嗎?我——呃——」聲如其人,盛子薇的聲音還是有些羞怯。「我現在很好,現在和高瑜在一起。你什麼時候來臺灣找我?你等一下哦。」一個男人斯文而好聽的聲音加入留言:「你好,我是高瑜。謝謝你對子薇的幫助,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有空請到臺灣來。」「紫芛,再見。回來再和我聯絡。」 胡紫芛笑了。羞怯的子薇,走出了陰影,高瑜的愛讓子薇的聲音中多了輕快。她曾在一份介紹臺灣電腦界的產業雜誌上看過高瑜的照片——及肩長髮紮在身後,戴了副細邊眼鏡,有模特兒瀟灑自若的架勢及足夠引起騷動的自然性感。 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 那她和藍提斯算什麼! 胡紫芛跳下床,光著腳在室內走來走去,氣惱他這種霸道的行為。 她不相信藍提斯會放開她,一個打算放開她的人,不會在讓她離開之前的那一夜,告訴她他想要個女兒——像她的女兒。而且彷佛想讓他的話立刻成真似地,和她纏綿了整夜,直到清晨才讓她倦極地在他胸前睡去。胡紫芛的臉蛋因為想起那一夜而泛紅。 不——他不會放開她! 而她不會放過他! 再怎麼說,也該給她一個解釋或是一個理由,讓她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胡紫芛跑回臥室,拿起電話,卻對著電話開始發呆。她——竟然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一雙澄澈的眼眸,氣得圓滾滾。她按下了查號臺的號碼,卻又在接通的鈴聲響起前,切斷了電話。 要怎麼問?問軍方的電話號碼,然後說明她是藍提斯的女朋友,她只是不知道藍提斯的電話!聽起來就像謊話,而且是超級差勁的謊話! 偏偏那些話保證可以通過測謊的檢定! 胡紫芛嘟起小嘴,氣呼呼地把電話丟回床頭。拉開衣櫥,捉起浴袍,沖進浴室。 瞪著洗手臺上方的鏡子,她發現的是一個並不熟悉的自己——眉眼仍舊是她喜歡的雅致古典,然而眼瞳中卻充滿了憤怒和迷惘。 「為什麼?」鏡中那張有些蒼白的唇這樣問道。 她拉起毛衣的下擺,舉高手臂讓那羊高領的剪裁脫卸適她的頸間,拂過她的臉頰,終至成為一堆癱軟在地上的衣料。 「上帝!」胡紫芛驚呼出聲。 她的頸子上系著一條鏈子,而她的胸口竟為了一排字: 你身上還留著我的烙印。等我。 「王八蛋藍提斯。」她低頭看著身上龍飛鳳舞的草書,又是氣又是羞又是驚又是喜,就如同對他複雜的情感一樣。 好狂妄的口氣,他就這麼篤定她一定會原諒他,一定要乖乖待在家裡等他歷劫歸來嗎?兩個人應該是同行的! 她很樂意用一生來教育這個大男性主義的人,不過,她可不要等在這裡什麼事都不做。起碼要給他一些教訓。 拿起鏈子,她端倪著黑色的墜飾,黑色的石頭在她移動時,流轉出藍色的光采——像他的眼睛。她不懂珠寶,再名貴的珠寶就她看來也不過是礦物的一種,高興的是他的這份心。 她親吻了它。卻沒打算放過藍提斯! 放了一缸的熱水,投入兩顆沐浴球,在香氣的薰染之間,她放鬆地躺在水中,胸口卻怦怦跳得她不安寧。 藍提斯和藍欽若回藍島了嗎? 她很難想像藍欽若是個冷血的謀殺者。可是一切的事情,總在他出現了之後才發生。恐怖份子的冷槍、她與可可發生的意外——每次都有藍欽若。 儘管伸出援手救助的人,也是藍欽若。 藍欽若說,可可吃進了輕量的殺蟲劑——究竟是誰下的毒,沒有人知道,只曉得下毒的人把殺蟲劑放入巧克力中,幸好可可只咬了一口。 不是藍欽若!她倏地從浴缸中坐起身子。 沒有人會喂狗吃巧克力!就算那條狗的中文名字叫「可可」,也不會有人去做這種無聊事。 藍欽若在船上停留的時間並不長,起碼沒有長到看過她喂可可吃巧克力。但是船上的其他人卻都看見了。兇手就在船上嗎?而耳朵裝置了晶片的船員,會冒著洩露行蹤的危機去害一條狗嗎?她不認為如此。 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冷顫,努力過濾任何有可能害可可的人。若她的缺氧狀況也是蓄意的殺機,所以從沒出過問題的空調會故障。一定是這樣,否則藍提斯不會把她送回老家,他說了要帶她到藍島——那個由藍家長子繼承的私人島嶼。 一定是發生了某些她不清楚的狀況。 如果書房一事不是意外,那麼——知道她在書房的人有誰?福斯坦?! 她從浴缸中跳起身,胡亂擦了身子套上睡袍就往外跑。不對!她懊惱地呻吟一聲,福斯坦那個時候並不在船上,他去理髮。 究竟是誰?她抱住自己的雙臂,要命!這種猜疑的狀況會讓她精神崩潰。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鈴鈴——」 胡紫芛被門鈴聲嚇得跳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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