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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斯坦搖了搖頭,看著船板降下的樓梯在人潮中引起的騷動。蜂擁而上的人潮幾乎擠散了美方派來保護「海神號」安全的武裝警察。一點含蓄的美德都沒有,福斯坦帶著不屑的眼神看著底下一群女人。

  沒有人將她們物化為拜金女子,是她們替自己貼上這個標簽的。

  福斯坦看著那蓄著一頭長髮的東方女子,在許多人的注目中登上了船,而她身旁緊靠著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吧?!

  「兩位,這邊請。」福斯坦以英國的優雅腔調說道。

  「謝謝。」胡紫芛朝眼前穿著半正式禮服的中年男人輕點了下頭——這位英國人是藍提斯的管家吧?!看起來有著英國管家自傲且盡責護主的神情。

  她打量著船上光可鑒人的地板,對於自己目前正站在「海神號」上,仍感到匪夷所思。藍提斯為什麼要邀請她?若真如傳聞中要尋找一個女伴,何必找上身旁已有杜明德的她?

  胡紫芛回頭望著杜明德緊閉的唇,她捏握了下他的手,瞭解他對於情況變化至此感到焦慮煩躁。

  她刻意與管家保持一段距離,輕聲地用中文對杜明德說:「就當成一個特別的經驗嘛!我知道你是為了陪我才勉強上來的,既然都上來了,就好好欣賞一下這艘遊輪,好不好?」

  「怎麼好奇心這麼強呢?要是有危險怎麼辦?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杜明德的眉頭依然皺著。

  「船是他的沒錯。可是這片地方卻於美國政府管轄,對不對?而且有那麼多人看到我們上來,他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她自信地說。

  「天知道他安了什麼心,請我們上來這兒。」杜明德擔心地望著她清麗的容顏,想起小販說的話——胡紫芛的美麗及她的東方氣質確實讓人注目啊!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上來弄個清楚!」胡紫芛跟著走入船艙之內,觸目所及的奢華卻讓她睜大了眼。

  這真的是一艘船,而不是一棟在海上飄流的古堡嗎?成片的樺木地板,大理石的玄關,一整排的法式家具上擺設著七彩的水晶花瓶。牆上處處是刻工精緻的藝術作品——天使燭臺、描金銅雕,無一不是華麗非凡。

  福斯坦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個人的驚異,心中很是以提斯的成就為傲。

  數年前,當提斯完成了他的課業正式走入設計槍械武器這條路時,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就讓自己成為各政府爭相聘請的專家。這艘船也是幾年前,提斯所設計、監控完成的偉大作品。海神號的武器配備相當於巡洋艦的攻防能力,船上有著任何提斯所需要的東西。

  跨上海神號之後,提斯未曾踏下船半步。

  「這太不可思議了,對不對?」胡紫芛仰起頭,望著頂上鑲著雪花狀的六角水晶燈。

  杜明德心中的不安在擴大,藍提斯的財勢想來可以得到任何他想到的東西。他向管家問道:「請問,藍先生邀請我們上來有何貴事?」

  「很抱歉。關於您問的這一點,恐怕得請這位小姐親自和藍先生對談後,才會知道答案。您可以自行在這裡稍作歇息,我會請人送上餐點。」福斯坦對杜明德彎身打個揖後,便將注意力放至胡紫芛身上。

  「小姐,這邊請。」

  「紫芛,我們下船。」杜明德當下攔住了胡紫芛,不讓她前進。

  「生命本來就是一場冒險。」胡紫芛安撫地拍拍他的手,一雙眸子水亮得像初升之星,「我如果不去,我們今天上船就沒有意義了。我馬上就會出來的,放心吧!等我出來後,我們再去帝國大廈,好嗎?」

  於是,懷著一顆期待的心,胡紫芛跟著管家彎入一道長廊。

  「請問您怎麼稱呼?」在看到第三座雕花燭臺後,胡紫芛已比較習慣船上巴洛可式的華麗裝潢風格。猶記得照片中的藍提斯,一身嚇人的陰沉,怎麼這地方的佈置卻和主人的風格迥異。

  「船上的人稱我為福斯坦。」福斯坦不願多言。她不過是提斯春風一度的另一名女子,毋需給予什麼特殊待遇。

  「這兒有多少房間啊?」走過一道又一道的木質門廊,她不禁懷疑起藍提斯的富裕程度。

  又一個拜金女,福斯坦管家冷冷嗤笑著。「二十二間。」

  「哇!」她發出驚歎聲,同時停下了腳步,微喘著氣。「對不起,我走路一向很慢,能不能稍等一下。」

  福斯坦停下來,不發一言。

  看出福斯坦管家的冷漠神態,胡紫芛只能苦笑地與牆上克林母的畫作相對。

  迷離的氛圍,絢麗的色彩,克林母畫作的內容向來驚世駭俗。然則奢華的內容之中往往讓人感受到頹靡的內在。「海神號」主人的個性也是如此嗎?

  身為心理分析師,她卻從不妄自猜測任何人的性格。總是得當面交談後,才能有個正確的印象。就像她現在即十分明白這個管家並不喜歡她,在他的冷眼相對中,她清楚地得知他為她下的定位。

  一個拜金女吧!

  「謝謝你,我們可以走了。」她以指尖拂過牆面,與畫作的人像相視一眼——畫中的醫學女神海姬娜,身後飄浮著骨骸與裸女,詭異得讓人不安。

  跟著福斯坦管家又經過了幾個房間,往右拐了個彎,他們在角落的大房間外停下腳步。

  「提斯,你要的人帶到了。」

  胡紫芛睜大了眼,不敢相信從其中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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