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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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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想碰觸她。 藍提斯解開頸間的第一顆鈕扣,讓黑色襯衫隨風飛揚,古銅色的雙手扶住精密的望遠鏡,雙眸炯亮地望那個東方女子走入沙灘之中。 珍珠之所以寶貴,在其難得的潤澤光采。在一群賣弄風情的女人之間,她的典雅纖秀更顯得脫俗——細白的長衫,飄逸的長髮,若不是她唇上偶爾出現的俏麗微笑,簡直像水墨畫卷中走來的翩翩仕女。 許久不曾對一個女人感到興趣。 調整了鏡面的倍數,看著她唇邊那抹如蜜的微笑、看著她開心地和人交談、看著她率性地落坐在沙灘上——籃提斯眯起了一雙帶些魘魅的眼,唇邊漾起了狩獵的微笑。 早已習慣所到之處女人趨之若驚,居高臨下地望著那些女人搔首弄姿算是種睥睨的心態。他其實喜歡東方女子,喜歡她們不那麼主動的含蓄,喜歡她們在歡愛間如嬌怯花朵綻放的美麗,然而他最深愛的卻永遠是——破壞! 鏡頭下的女子正將一頭烏絲綁成長辮,也拿起望遠鏡窺伺著「海神號」。海邊的風有點大,她打了個噴嚏,男人的外套隨即溫柔地覆上了她的肩。 藍提斯望著女子兩片柔嫩的紅唇揚起。吻她的感覺,應該像是碰觸細緻的花芯吧?!那男人嘗過多少次她的芬芳?兩人之間的氣氛看來是幸福的。 可惜——「幸福」不過是個虛幻而易滅的形容詞! 藍提斯按下機器下方的按鈕,將女子此時的模樣傳送至電腦終端機,他偏過頭朝一旁的通話器說道:「把她帶來。她和一個男人站在海灘外圍十點鐘的方向。」 「那個男人也要一塊帶來嗎?」必恭必敬的回答自通話器中傳來。 「隨公主高興。」他感興趣地發現鏡頭下的她似乎發現了他的窺伺——女子驚訝地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美麗的杏眼帶些不安觀察著其他女人,纖細身子又往她的男人移近了幾分。 她的愛情經得起多大的考驗?她甜美的笑可以綻放多久?分離才是世間最難以忘懷的一種美學。 藍提斯邪氣地以指尖滑過自己的嘴唇,想像她嘗起來的感覺。 鏡頭下的女子又抬起了望遠鏡——她是好奇的吧!藍提斯盯住她的舉動暗忖著。 在東方女子的鏡頭又輾轉繞回到他身上時,他抿起唇一笑,不懷好意地舉起手回應。眼睛的焦點則絲毫未離開過她的表情。 女子朝他皺鼻、吐舌地做了個鬼臉,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惱羞的粉。 他要她! 他感覺自己的心像嗜血的妖魔在覓得獵物時發燙灼熱。 一支金絲雀若是上了發條就會歌唱,便少了難以馴服的美感。他很高興她不是如同外表一樣文弱的女子,雖然讓他第一眼注意到的的確是她的美貌。 「提斯,你怎麼又找女人上來?而且還找個有男朋友的。上回那個法國妞,為了你甩掉男友,在船上待了兩天后,還要我們死拉活扯地才弄下船。你忘了這件事嗎?」福斯坦的聲音打斷藍提斯的觀察。 藍提斯沒回頭,一徑看著女子的髮辮散了開來,像絲緞一樣地落滿了肩背——他要享受那頭秀髮在他胸前輕拂的觸感。 「提斯。」灰白了發,個性卻依然執拗的福斯坦堅持地喊著。 這艘船上,也只有他敢像個家人一樣地對藍提斯叨念。從小陪著提斯成長,冷酷的臉龐、那雙被形容成沒有溫度的闃藍眼眸,都嚇不了他這個管家。 「她待會兒就會上船了,我想她會帶著那個男朋友。」藍提斯望著她挑釁般揚起的驕傲下顎,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會比那個法國女人來得有趣。」 言畢,他放下了望遠鏡,好心情讓他一向冷硬的線條和緩了幾分,他挑起眉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福斯坦向來有英國人的老派堅持,但說起教來卻像中國的老媽子。「什麼事?」 「提斯,你怎麼不乾脆找個女人定下來,你也三十多歲了。」 「定下來?找個我最喜歡的女人,然後再毀了她?讓她跟藍島的那些屍骨在陰間為伴?」藍提斯沉下臉,高挺的直削鼻尖在夕陽的反射下閃著金色的傲慢。「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話。」 他是不祥的。從小,只要是他在乎的人,都會逐一死去。所以他不要朋友、不要親密關係、不要任何會觸及到心靈的情感。反正都會離他而去,何必再去折磨自己經歷那種失去至親的強烈痛苦。 福斯坦是待在他身旁唯一未曾罹難的朋友,因此才容許他在適度範圍之內放肆。 「提斯——」福斯坦歎了口氣,看著那張在夕陽下美好的側臉輪廓——深邃的眼眸、輕薄美好的唇——提斯長得多像他的母親艾莎啊!不同的是,艾莎擁有一頭陽光般的金髮,提斯則遺傳了中國父親藍勳的黑髮。 藍提斯高立在船板上,俯看載著那女子的吉普車來到船下。他做了個手勢,讓控制艙降下樓梯。 她還握著身旁男人的手,是向別人宣示她早已是那人的所有物嗎?藍提斯轉身走入船艙,只朝福斯坦交代了句:「帶她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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