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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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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頑石自尊特強,又好面子,所以他不會願意讓醫院裡的人知道他一介名醫竟然漠視病情,因此醫院派來的醫生絕對不會被他拒絕在門板外啦。」衛靜雲想都沒想就開口答道。 「姐姐——」電話那頭傳來夏雅妮開心又興奮的叫聲,「你絕對絕對是最適合文生的人!我現在立刻去打電話,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哦。」 「是嗎?」在闔上了電話機之後,衛靜雲在心中反復地問著自己。 他們,真的適合嗎? 「醫生,謝謝你。」衛靜雲鞠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躬,把汗流浹背的醫生及餘悸猶存的護士送出門,「二位慢走啊!」 她關上門,乘機揉了揉剛才被桑文生捏到的手臂,明天一定會腫起來的。她轉動著脖子,搞不清楚對付一個發燒到三十九度半的男人怎麼會弄到她筋疲力竭。 「你一塊滾吧!反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桑文生冷眼旁觀她的倦累。她的黑眼眶還掛在鏡片下,間接證實了她的失眠。 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除非你的燒退了,點滴打完了,不然我是不會走的,我花了那麼大力氣進了這個門就不會輕言放棄。」 其實,她有些誇大其詞啦! 她只是在他的房門口用力敲門,大聲喊他的名字,順便用她高分貝的聲音,對醫生抱怨桑文生是個多麼不合作的病人,她還沒在門外唱首小調來吸引他的注意,桑文生就已經把門打開了,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瞪的護士倒退三步。 不過,三個救難英雄總還是進了房間。 「你不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贖罪。」他偏過頭拒絕喝她遞到他唇邊的溫開水。「你在這裡只會讓我的病情加重。」 「我不是贖罪,我只是想——」她盯著手中的水杯,不知該用什麼詞匯來形容自己趕到他身邊的心情。 「想報那晚被摑的一箭之仇?還是想重溫舊夢之後再一走了之?還是你又有什麼新招數?」桑文生諷刺地回話。 「我沒有那種意思,我從來也做不來那種心口不一的事情。如果你還記得我們相處的那段時光,你該明白的。」她平心靜氣地坐到床沿握住他打針的那只手掌,這樣他才沒有逃脫的機會。 「你記得那些日子嗎?」他突然間。 衛靜雲動了動嘴角,直勾勾地盯著他瞧,「我不曾忘記過。」 「你回去吧。」桑文生收回視線看向窗外。 對他而言,衛靜雲不信賴他的這項事實,讓他痛心的程度更甚於她的離去。他一直以為愛與信任該是兩條密不可分的長線。 然而,所有的愛情不過是他單方面的想法。 和他相戀的同時,她甚至在臺灣有個未婚夫了,不是嗎? 「讓我待在這裡吧!」她放低了音頻,目光沒有離開他。「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 衛靜雲捂住自己的嘴,她的嘴巴怎麼會說出這祥的話,活像個搖尾乞憐的可憐棄婦。更該死的是,她明明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的! 「七年前,我信任你,而你卻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在我的心情還未從那些時日的受傷恢復之際,我們如何能重新來過?」 「你不知道愛一個人太過深刻就會患得患失嗎?你不知道愛一個人太過投入就會擔心自己的幸福會在下一瞬間消失嗎?」衝動讓她忘了所有顧忌,衛靜雲撲到他的胸前,抱住他的腰,「如果真的那麼厭惡我,就給我一分鐘的回憶吧!」 她想念他乾淨的味道,想念他平穩的心跳呵! 桑文生的手心捏住被單,在她那麼緊的擁抱住他時,他如何能騙自己,他不再在乎她! 他伸出手勻起她的臉龐,拿掉她的眼鏡,一如以往。「如果真的那麼愛我,如何能為另一個男人披上白紗。」 她說不出話來,欲言又止的雙唇張開又閉上。 現在告訴他會是個好時機嗎?他的怒焰才慢慢悄退,她又要重新燃一把火嗎?「我七年前沒有未婚夫,七年後也沒有成為寡婦。我說那些話只是為了氣你,我那天晚上還在誤會你,當然想用一些話來傷害你。」 「你。」桑文生未打點滴的那只手扣控住她的後頸,將她的唇瓣拉近他乾涸己久的雙唇。 「你嘴巴脫皮了。」她試著喘氣,也試著說話,手卻十分合作地黏上他的背。 「還有呢?」沙啞的話吐在她蠕動的兩片粉紅之上,不安分的舌尖己悄然地試探著她溫暖的內唇。 她搖搖頭,在他的雙手輕輕摩挲上她的背脊時,主動加深了吻。 「小騙子。」桑文生流連在她的軟香中。 「我是大騙子。」她突然苦著眉呻吟了一聲,怎麼開口啊?嗨!恭喜你有個六歲大的兒子! 以為她仍在自責當年往事,桑文生只是拍拍她的背,將她整個人攬到自己懷裡。「我這輩子都在為自己的人生做規劃,只要事情一不合己意,我就會把所有的怒意擱在心頭,然後開始反復思考我哪裡出了錯, 一直想到我的偏頭痛再一次發作。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你想讓天下人都自慚形穢嗎?對了,你剛才開門時腳好像有點怪怪的,是以前被君蘭撞過後留下的後遺症嗎?」 他僵了僵身子,面無表情地回答著:「我小對候出過車禍,骨頭接的不好,因此快步走路對會有些異樣。」 「噢。」衛靜雲靠在他的胸口上,冒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因為提起我是個跛子的事。」完美主義的性格讓他很難接受自己的缺陷。 她猛然抬頭瞪著他,「你說這話讓人很想扁你耶!你四肢正常、頭腦清楚,只因為雙腿的一點點缺陷就語帶嘲諷,那些傷殘人士怎麼辦?你也要道歉!」 「抱歉。我沒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他的快速回答倒是立刻讓她止住了口。 「好吧,原諒你了。還有,我剛才說對不起,是因為我和你在一起那麼久卻胡裡胡塗地連你的腳有問題都不知道,而且還曾經不客氣地踢過它!我下回不會再犯了。」她做了個鞠躬的手勢。 「是啊!你改打其他部分。」他揶揄著她。心中其實松了-口氣,她並不在意他的微跛。 「多謝你的恩准。」衛靜雲放意伸出打人的掌碰上他的臉頰,然則掌下的溫度卻讓她抿起了唇,還是滿燙的,放下手心,她忽而朝他詭異的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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