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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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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看著他的面具在她面前瓦解,他怎麼能在欺騙了她一季夏天之後,還打算遮掩他的罪行一輩子。 他握住她在頰上輕輕拂動的手。 溫爽的晚風、依偎的身軀、凝望的四目、凌亂的呼吸,他們看來就像一對情侶、一對喁喁低語的情侶,不是嗎? 如果事實就是如此,那該多好。 榆洋原來該有個爸爸的,衛靜雲壓住心頭的呐喊。 自己本該是她孩子的父親。桑文生長咽了口氣,世事弄人! 「你為麼離開?」他沙啞地說。眷戀片刻的溫存只會讓自己傷的更重。 「回到你身旁是因為愛你,離開你也因為愛你。」她緊盯住他的眼瞳,沒有張狂的得意,想來桑文生還不堪壞到徹底。「因為愛你,所以沒辦法忍受我竟然只是你們夫妻之間的第三者。」 「第三者?」桑文生困惑地重複她的話。 「沒錯。你是我見過最不伯死的男人,公開帶著情婦出現在住家、醫院。你告訴別人我是你的誰,妹妹嗎?難怪你不愛在公開場合和我有親密舉動,除了第一次吻我時例外。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我沒注意的點滴事項,竟然都是你精心策劃的陰謀。」衛靜雲聲凋略為提高,眼神也恢復她原有的晶亮,她拿出上衣口袋中的眼鏡,為了看清他如何自圓其說。「無話可說了嗎?桑醫生。詭計被揭穿的——? 「閉上你的嘴。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桑文生危險地眯起眼,霸氣地打斷她的談話。. 「請便。」她驕傲地直起背脊,不認為他有多大的能耐能替他自己辯駁。 「誰說你是第三者?」 「我自己。」 「你如何自認為第三者?」他將身體的重心移向右腳,解除左膝抽擂的痛。 「我那天離開醫院時遇見了你岳母,知道你的婚姻幸福美滿,你所謂的『分手『只是欺騙我的謊言。」她低下頭咬住唇,不讓自己的戰慄洩漏她的痛心疾首。 衛靜雲再度抬起頭並非出於自願,而是來自桑文生強硬的鉗制。 她才打算開口抗議,卻被他一身的怒焰所諒嚇到。 他怎麼了? 眼前的男子,有一雙燃燒恨焰的眼及一肩狂亂的氣息。那不是她熟悉的桑文生,更不是眾人眼中的冷靜男子,他繃緊的肌肉上所顯現的全是放肆的怒氣! 惱羞成怒?衛靜雲交握塘自己的雙手,並不掩飾自己因他而起的緊張。. 「別人說的一句話,竟然可以抵過我們那麼長時間的相處!」桑文生砰地一拳捶向引擎蓋。 「我並不想懷疑你,所以我回到你家,回到那間我未曾進入的客房。結果,我見到的卻是一室的女人衣物;用品,你要我怎麼想。」她淺淺呼吸著,不明白他的火氣從何而來。 「我已經離婚了!」桑文生抬起的瞳孔中燃著火。 「那時候還沒有!你的岳母沒有必要對一個陌生女人說謊;甚而幾個月後,君蘭也在飯店裡看到你們一家慶祝你們結婚兩周年。」她的聲音也開始冒出不滿的槍藥味,她最恨做錯事還死不承認的人。「離婚恐怕是這些年的事吧。」 衛靜雲跳下車蓋,在他不注意時奪走他手中的鑰匙,緊緊扣人她的掌中。 「為什麼不問我,就自作主張決定一切。」 桑文生的大吼迴響在停車場內。 「有必要這麼生氣嗎?」她故作輕鬆地聳聳肩。「都已經過去了,我都不再為那些往事傷神了,你又何需如此激動呢?」 受害者是她哩! 這些年的黯然失神,她絕不表現在他的面前,瀟灑不留戀的人才是勝利的一方。 她決定先說再見;以前如此,現在亦然。 衛靜雲強迫自己開出一朵最燦爛的笑,「我先走了。」 桑文生沒有伸手阻止她,仍然寒著臉端睨著她。 她走過他身邊,行進間帶起的晚風微拂動他筆挺而雪白的襯衫。她的手過度用力地扳動門把,發出嘎卡的一聲。 而他的話阻止了她的所有行動。 「我沒有騙你,我和雅妮八年前就離婚了;遇見你時,我已經單身一年了。」桑文生望著她因為震諒而定住的身影,他的臉上卻消失了忿然之意,做了個阻止她說話的手勢,他繼續言道。 「我岳母肝臟、腎臟都不好,而她非常喜歡我。因此,在我和雅妮因為無法生活而提出離婚時,我們兩人也始終維持著這個默契,不讓我岳母知道我們離婚的事實。在我的屋子裡還有一間稚妮的房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岳母直到過世前都仍維持著每三、四個月到我們那住上幾天的習慣,也一直認為我和雅泥是夫婦。這樣的說明可以化去你心中的恨嗎?」 桑文生最後的幾個字,是生硬地迸出口中的。 衛靜雲咬住自己的手臂,依舊說不出話。 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就因為她沒有當他的面求證一句,她就必須獨自一人承受生產的錐心之痛,獨自一人回答榆洋對父親的種種疑問,獨自一人在夜深人靜時被背叛的感覺纏身失眠——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再無力撐住自己的身軀,雙膝漸漸地軟跪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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