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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在桑文生迫人的注視下,她輕咳了兩聲,腦子轉得飛塊,他當然有可能見到渝洋,所以她必須做好預防措施。「我是有個孩子,他也的確長得像你。」

  「他幾歲?」不免憶起那些時日的纏綿。

  「他不是你的兒子,你少自作多情。他……他……他,他是我領養來的!你如果不信,我們可以去驗DNA。」

  榆洋,為娘的對不起你。

  衛靜雲在心裡喊話,目光卻十分幸災樂禍的盯住他黯沉的眼瞳,他曾經那祥深地傷害過她,今日總算輪到她揚眉哇氣了。

  「為什麼領養一個像我的孩子?」桑文生輕撥她額上的發,捕捉她遊移不定的眼。

  「呃——」衛靜雲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下好了,聽起來就像對他餘情未了一樣。「我怎麼知道他會愈長愈像你,榆洋六個月大我就領養他了。」

  「你先生呢?」從剛才到現在,她用的都是單數名詞「我」,而非「我們」。

  他們的感情不好嗎?他並不是那種會對她虛偽地說出「恭喜」二字的人。

  在他的愛情仍是一片荒蕪沙漠時,她亦沒有資格得到幸福!

  「死了。」她脫口而出這些年來的標準答案。

  這麼直接會不會太絕情了?衛靜雲連忙低下頭,掩飾她不夠悲愴的表情。

  「他過世多久?」

  「七年。」衛靜雲不加思素地回答。

  如果榆洋的爸爸就該是她的先生,那麼那個人的確在她心中已經死了七年。在她發現桑文生是以有婦之夫的身份和她交往的那一刻起,他在她心中就已經宜告死亡。

  所以,她不明白自己此時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和他交談,而且心虛得好像當年是她紅杏出牆一祥!

  「七年了是嗎?原來我們之間真的只是一場遊戲。」他放開她,微微地向後退了一步,「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衛靜雲沒有忽略他一閃而過的痛苦,也不懂自己的身子因何而繃緊。

  「算了,說了也是句笑話,畢竟我們之間對你而言,只是一段假日的豔遇,不是嗎?」她先生過世七年,不正意謂著她一回國就結婚了嗎?她早有了未婚夫!

  桑文生想起那段日子日夜糾纏他的偏頭痛,五官冷硬了起來,凝望她的瞳眸開始漾成不滿的闃黑。

  「你是什麼意思?不要擺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態!」她跨前一步,仰起下巴瞪人。

  「寫下『只是一場遊戲』留書出走的人並不是我。」他陰惻惻的譏諷線條足以激惱聖人。「沒想到有些人的坦白只是外表的假像,實則心機深沉難測。你在我的床上共赴雲雨時,腦中裡想的是你臺灣的未婚夫嗎?他知道你的呻吟足以讓男人瘋狂嗎?」

  「姓桑的!你給我閉嘴。」衛靜雲倫起拳頭,怒火讓她的臉龐泛上一層紅。

  即使兩人沒有個快樂的結果,然而也曾擁有過一小段的美好啊!這個豬八戒沙緒男人,她今天不爭個理回來,她的外號「小辣椒」就改名叫「芋丸」,被揉成爛爛的那種!

  衛靜雲舉起穿著涼鞋的腳,狠狠地踹向他的腳脛。

  「你撒什麼野。」桑文生向旁邊挪動,快速的身影卻有著微微狼狽的跛行。

  憤恨讓衛靜雲根本沒將他的話聽入耳,她只專心地舉起腳發動另一次攻擊,「你這個說謊的混蛋!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一點錯也沒有嗎?那年如果不是我恰好發現那件事,你打算騙我多久?

  「你說什麼渾話?你發現了什麼事?」桑文生再次向旁邊一閃,口氣已非警告而是恐嚇。她燒壞腦子了嗎?莫名其妙扯一串他聽不懂的話。

  將桑文生的不還手當成心虛,她低吼一聲,第三次出腳,成功地踢中他的小腹,「你活該!你說了什麼慌,你心裡有數。」

  他竟然想掩飾當年的錯!

  桑文生咽下一聲悶哼,伸手擋住她近乎瘋狂的手腳捶打,這傢伙打起人的力道足夠讓相撲迸手自慚。他一咬牙忍住她用力捶在身上的「鐵拳。」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再撒野下去,我就不客氣了。」

  「哈。」她粗魯地啐了一聲:「七年前,你就沒對我客氣過了,我不奢望你七年後會改進多少,你少說這種笑破別人褲子的笑話了。」

  此話語音未了,她凌厲的手「啪」一聲地揮到他的臉上。

  巴掌聲在寂靜夜裡清脆異常。

  衛靜雲吞了口口水,瞪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她不清楚自己的手怎麼會在剛才做了那種大膽的舉動?手現在還熱麻得很!

  踢人肚子雖然比較痛,但打臉就是傷人自尊的問題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踉蹌了腳步,在他的步步逼進下,身子已經完全密貼在Mhrch車身上。

  苯!她應該繞著車子跑的。每回老嫌恐怖片女主角沒大腦、次次都跑到密閉房間內讓兇手嚇個半死,結果她自己的智商也高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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