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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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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氣質一點好不好,要是被我的學生們知道老師的娘竟然口出穢語,我的面子往哪裡擺。」 「你那群蠻牛王子、公主一定會舉雙手贊成我的話。而我起碼不會像他們一樣說出關公一手拿關刀、一手在自慰的淫詞穢語。」柳玉真大搖其頭,感歎著世風日下。 「現在十幾歲的孩子哪還是什麼純潔的小綿羊,他們都是可以吃掉小紅帽的大野狼了。」衛靜雲也跟著歎了口氣。 「你還有臉附和我的話,就是你們這些人沒事寫什麼愛情小說煽動少女情懷,變相引導性觀念開放!男主角一摸女主角,女主角就腿軟呻吟,這沒道理嘛!」去年女兒開始以寫愛情小說為副業後,柳玉真就開始對市面上琳琅滿目的言情小說進行市調。 「老媽,你少嘲笑小說惰節了。以前老爸在世時,你們倆還不是常常眼角含春、四目交接後就相依偎回房。」衛靜雲調侃著老媽。 而自己和文生不也曾經如此嗎? 「不跟你一般見識。」柳玉真閃躲著話題。「榆洋呢?」 「睡覺了。」 「他又問起他爸爸了?」每次孩子一問起他爸爸,靜雲就高壓政策地逼他上床睡覺,然後再一個人對著兒子的睡臉發上大半天的呆。 衛靜雲拍拍身旁的座位,「老美女,這裡坐。」 她和媽媽向來無話不談。 「小辣椒,什麼事?又在想他了?」柳玉真拍拍女兒的肩。 「除非榆洋去整型,否則我這輩子都很難忘記文生。」衛靜雲把頭靠向媽媽的肩頭。 需要一個肩膀依靠時,她會特別想念文生。 「你還是不打算讓那個醫生知道他的骨肉流落在外?」 「有什麼好說的。他騙我在先,隱瞞我在後,我除了對兒子有些愧疚外,對那個人倒是沒什麼歉意。」她依然豎持著。 七年前,當她像只快樂小鳥一樣地飛出醫院大門時,正巧碰到一位中年東方婦人正在櫃檯和護士比手劃腳。好心又有些雞婆個性的她,腳跟一轉就走到了婦人身邊,詢問自己是否能幫上忙。 婦人帶著高興的笑容告訴她,這是她到美國後,第一次自己搭車出門,來醫院是為了看看近來似乎很忙的醫生女婿。 「我女婿是有名的腎臟醫生哦。」婦人的臺灣腔調高興地說著。 「哪一位啊?」她當時禮貌地問。 「桑文生,你聽過嗎?」婦人看著她震驚的臉說道。 「他一以前幫我朋友的親人開過刀。」她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的力氣把話說完。 「天公實在是疼憨人。我這個女婿愛家、疼我女兒,還把我當成自己的媽一樣照顧,我的腎臟病也是他幫我控制的。你說他是不是很孝順?」婦人尋求她的認同。 「我以為桑醫生離婚了?」她穩住自己發軟的雙眼,力作鎮定地問。 「你亂講!不可能。」婦人睜大眼,生氣地瞪著她。 「我也是聽說。」她的聲音愈來愈微弱。 「胡說八道!他們三個月前才慶祝結婚兩周年,我女兒送了個水晶飛機給他。」婦人小小的臉不高興地皺成一團。 她扶住櫃檯,一陣暈眩讓她幾乎倒地。文生沒有離婚? 她看過那個水晶飛機,就在書房的桌子上。可是,文生的屋子裡沒有女人用品啊!她告訴自己。但是一屋子裡卻有一間她未曾進入的客房。 「你女兒怎麼沒有陪你來?」還不想相信婦人的話,她用最後的理智問道。 「她到芝加哥去探望弟弟了,順便參如兩個月的會計研習。我的身體不好,所以沒跟她去。」婦人話中所提供的資料和文生告訴她的完全一樣:他的妻子讀會計,而且有個弟弟。 她不記得那時為什麼沒有一路哭回文生的家,她所有家當都在他的臥室裡,包括她的人! 她只曉得當她一臉茫然地沖回文生的房子,推開客房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裡將不會再有「桑文生」這個名字! 所謂的客房,有著女性的衣服、保養品,甚且連生理用品都一應俱全。 面對一室的鐵證,她還能說什麼。 於是,留了紙條,寫下——只是一場遊戲。 她飛回了臺灣。 「你不會睡著了吧!」柳玉真打了下衛靜雲的頭,打斷她的出神。 「我沒有睡著啦,我只是想起那天打開他老婆房間時的心情,他也真敢,把我直接帶回家,不怕他老婆心血來潮回家捉姦正著。」衛靜雲抱著媽媽的手臂。 這些日子走來,媽媽早己是她的最佳傾聽著。她和桑文生的交往、她發現自己懷孕的那一刻、她做出生下孩子決定的當時,媽媽都全程參與且分享了她的喜怒哀樂。 「也許他們早形同陌路了,否則幹嘛分房睡?」 「那天他岳母本來還要把他們全家福照片掏給我看。如果你看到他岳母那種幸福美滿的笑容,你就不會這祥認為了。」衛靜雲苦笑地咽下口中的苦水。 七年了,每次想到自己的感情曾經被那樣淒慘地玩弄過,她依然會難受地無法成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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