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宛宛 > 問君能有幾多愁 > |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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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劉宛柔幽幽地張開眼,目光深情的看著他,「下輩子不許給你還債都不成了。」 江君感到自己的心被撼動了。以人血為藥,其效如何,她不敢斷言。但歐陽無忌待劉宛柔的心,確實讓人動容。 「把面紗拿掉吧,我看過太多的傷殘,就算你被割了鼻子,我還是會治療你的。」她口氣輕柔地說道。 歐陽無忌拿下劉宛柔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娟美的臉孔,而當她抬頭時,江君看見了一雙如蜜臘般的黃玉雙瞳。 「你的眼睛很美。你是外域人士嗎?」江君邊說邊看著她臉色青白、眼球不停顫動著,但呼吐出氣息卻又灼熱無比,心中於是有了治療的底。 「天生如此,所以被人認為不祥而遭丟棄,被劉明蝠撿到。」 江君聞言心中一慟,同樣是被撿到卻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她歎了口氣,拿起一根銀針就往劉宛柔頭頂的百會穴刺去,歐陽無忌伸手阻止了她的舉動。 「你想做什麼?」歐陽無忌臉色大變。 「你以為我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她抽回自己的手,「她的病因是外冷內熱,必須讓體內的熱散出於體外,整個經絡才能得到平衡。」 她手中銀針刺向百會、腦戶等穴門,試著排出劉宛柔體內的毒火。 劉宛柔用力咬著雙唇,在頭部一陣痙攣的抽搐下,整人縮進歐陽無忌的懷裡,低呼一聲便昏了過去。 「別緊張,正常的血氣正行過她的靈台、至陽之穴,她中毒已久,自然會痛苦。」江君連忙解釋道。 歐陽無忌沉默不語,只是將懷中人摟緊了些。 「為什麼不殺了劉明蝠?」江君抬頭問道。 「殺了他,她就沒救了。沒有誰的命足以抵過她。」他簡單地回答。 「她中了什麼毒?」 「不知道。只知道她體內的毒在月圓之日便會發作,若不吃解藥即會大量吐血。」 「可是今天並不是月圓之日。」江君不解地說。 「她前些日子,多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這個月的解藥只得了半顆。」歐陽無忌輕撫著劉宛柔的發,恨不得自己能代她承受這些痛苦。 江君取出長釘,拿起黑石在紙上寫了一帖藥方。「這藥一日喝四次。待她體內的敗血清出一部分後,我再替她做其他治療。」 「她有救嗎?」歐陽無忌屏氣問道。 「撐得一刻,便是一刻。」她並不願給他太大的希望。 「開門!」恭成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江君,誰在裡頭?」 江君臉色大變,直覺地攏緊衣襟,片刻之間竟發不出聲音來。 「我會再來找你的,我欠你一次人情。」歐陽無忌抱起昏迷的劉宛柔躍上屋頂。 「我要你開門!聽到了沒!」恭成人的聲音帶著怒氣,手掌不斷地在門上用力地撞擊著。 「我在沐浴。」江君連忙拿起白色布巾,鬆開衣衫打算纏上胸口。 「開門!我說最後一次,否則我會把門轟開!」恭成人嘶吼道。 江君急忙回頭,驚嚇地發現門扉已被他撞裂了一條縫。她丟下白色布巾,雙手緊拉住衣襟。 她才拉開門,就見到一陣黑色陰風正在恭成人的腳下盤旋。 「別使用你會後悔的能力。」她快速地握住他的手心,溫暖著他冰涼的體溫。 黑色陰風在空氣中逐漸消散。 「那就別讓我有用它的理由。」恭成人摟著她走進浴間。 「你怎麼醒來了?不是才剛睡著嗎?」她心虛地問道,雙手緊拉著領口。 「我夢到你出事了。」簡單的兩句話代表了無窮的關心。「剛才誰在裡頭?空氣中有血腥味,而且我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歐陽無忌和劉宛柔剛才來過。」江君誠實地說,有些事並不需要瞞他。 「歐陽無忌!他來做什麼?他對你做了什麼?你正在沐浴不是嗎?他看到你了嗎?」緊張及妒火燒上恭成人眉睫。 如果他會喜歡江君,那歐陽無忌當然也有可能。 「放心吧,他沒興趣對我做什麼,他是帶劉宛柔來讓我治療的。」若不是此時情況特別,她倒真想告訴恭成人,只有些目不能視的呆子,才會對她這種平凡容顏動了心。 恭成人伸手捉住她,觸摸到她顯然是匆忙覆上的凌亂衣衫。「你治療他們了嗎?」 「當然。歐陽無忌有求于我,自然有助於我的復仇。況且,當時的情況也由不得我拒絕。」江君想推開他,卻不敢冒險做出讓自己洩漏性別的舉動,只得緊摟著雙臂,動也不動地任他抱著。 「你的身上有藥草的味道。」恭成人甫睡醒而粗啞的聲音拂過江君的下顎,他的大掌撫過她帶著水氣的臉頰。 「你先出去好嗎?我可不想著了涼。」江君故意打了個冷顫,身子卻依然繃得極緊。 「你在緊張什麼?」他的手撩開她的長髮,吮幹她頸側那寸沾著水氣的肌膚。 「我就是緊張你會做出這種悖離倫常的行為,我無法接受啊!」江君想拉開他的大掌,卻又不敢鬆開自己的衣領。 狼狽的她只得一手捉住衣領,以一手抵抗他的侵犯,而這並不十分劇烈的抵抗卻引來了恭成人的誤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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