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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叫我王大哥,我會常來捧你的場。”胖子拿出鈔票在她眼前晃著說。

  常歡皺起了眉頭,這死胖子究竟把這兒當成什麼地方?又把她當成什麼人?雖然錢的確是她的最愛,但自身名節可不能不顧。

  吧台內的桂姐看出了常歡蓄勢待發的怒氣,連忙將裝了水酒的託盤往常歡的手上一放,推了推她的肩膀,說:“把這酒送去第六桌,客人在等了。”

  常歡應了一聲,拿著託盤便走了,剩下胖子拿著鈔票愣在當場。

  “王先生,我想你八成是跑錯地方了,我們這兒是酒吧,不是酒店,想找樂子請到別處去吧!”桂姐難得也拉下了臉。

  王胖子悻悻然的收好鈔票,回瞪了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沒一會兒,常歡再度回到吧台前,問著桂姐:“你把那死胖子教訓一頓啦?瞧他的臉臭的百里之外都聞得到。”

  桂姐笑著搖頭,無奈的說:“我只是提醒他,我們這兒除了喝酒沒別的樂子。”

  得罪了客人,她們的下場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

  “真是討厭。”常歡十分厭惡的說:“借酒裝瘋。”

  “嗯,這時候我就會很慶倖自己在吧台內。”桂姐的手上下晃動著雪克杯,讓杯內的冰塊互相撞擊,發出好聽的聲音。

  “不如你收我為徒,讓我也進吧台,這樣就沒人騷擾我了。”

  “算了吧!”桂姐倒是一副不表贊同的說:“到時吧台前客滿為患,那些桌子就變成無用的擺設品了。”

  “你也太誇張了吧!”常歡嘟起了小嘴。

  “才不!”桂姐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高腳杯,從雪克杯裡徐徐倒下淡藍色的液體,說:“你這張臉蛋兒不知吸引了多少准顧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是嗎?常歡是真不知道,正如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何魅力,她有的,應該只是滿身的銅臭味而已吧!

  “這是第八桌的。”桂姐將酒杯又放入託盤內說。

  “知道了。”常歡才剛應答,眼睛瞄到了正推門進來的一對男女時,她禁不住張大了嘴,小聲的喊:“糟!”

  怎麼會這麼巧!關振寰和錢珊珊不是去吃飯了嗎?吃完飯不回家,跑來這兒幹嗎?

  “怎麼了?”桂姐對她的舉動大為不解,她現在更像是只看見了貓咪的老鼠。

  “看見不想看見的人。”常歡拿起一個空的託盤擋住自己的臉。

  關振寰和錢珊珊在其他侍者的帶領下在角落裡落座,大廳裡一根雕花的樑柱剛好成功的替常歡做了屏障,她這才鬆口氣,拿下託盤。

  “你究竟看見誰呀?”桂姐張望著店內,不知常歡究竟在擔怕著何方神聖?

  “我的老闆啦!”

  “那有什麼好躲的?”桂姐皺著眉頭說:“你是正當賺錢,更何況現在是下班時間,你怕什麼?”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常歡卻不敢把握錢珊珊若見著她會不會找她算賬,尤其是在她將花束換掉之後……她把今天換花的事情告訴桂姐,看著桂姐的眼睛由不置信到綻放無可奈何的微笑。

  “真是夭壽。”桂姐對她的行為下了注解。

  “誰叫她要惹我。”常歡倒是說的理直氣壯。

  “那現在怎麼辦?你總不能一直拿託盤擋著,就算我能掩護你,經理還是會以為你在偷懶。”

  “看著辦吧,我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常歡打算見機行事了。

  關振寰聽著耳邊嘈雜的聲音,他其實很受不了這樣嘶吼的音樂,而他現在會出現在這裡,都是拜常歡之賜。

  剛才在餐廳裡吃飯吃到一半,侍者便過來說有人送花要給珊珊,振寰還在心中稱讚著常歡真是細心,知道要把花改送到餐廳裡。怎知當那束花出現在兩人面前時,錢珊珊的笑容立刻像人千年寒山般迅速冰凍,而振寰的臉部線條則是怪異的繃著;他想笑,笑常歡整人的心思,但又不能笑,怕珊珊更為震怒。

  一大束的黃菊?!她報復的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一點兒,畢竟這樣的花多半是在喪葬的場合裡見到,這倒提醒了振寰,以後還是少惹那位女煞星,免得自己也慘遭和珊珊一樣的下場。

  不得已,為了安撫珊珊,替常歡賠不是,他只得答應珊珊飯後的餘興節目,任由她帶著他來到離餐廳不遠的這間酒吧來。可是,自從進來這間店之後,他就一直感覺怪怪的,好像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可是他又找不到那雙眼睛的主人,只能想著是自己疑心了。

  點了一杯不加冰塊的威士忌後,振寰只想把眼前的酒喝完然後走人。一整晚,他的心思完全沒有跟隨自己移動,反而一直停留在常歡和他的那段對話裡。很顯然的,除了主雇的關係之外,常歡並不希望和自己有別的發展,為什麼?就只因為那些為數繁多的“女伴”嗎?

  更是見鬼了!那些真的只是他的女性朋友,為什麼常歡非要認定他是個左擁右抱的花心大蘿蔔?說什麼後宮佳麗無數,他何曾這樣荒誕過呢?該死的!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她的感受?

  沒由來的躁鬱感迅速蔓延,他端起酒杯,吞了一口澄黃色的液體,讓酒精的灼熱度延著喉嚨一路燃燒到他的胃,只可惜他的神志依然清醒的惦記著常歡的模樣。

  吧台前的常歡儘量避免走到關振寰所在的那一區,就連在別區送酒時也儘量低調,多半時候她像是』只橫行的螃蟹,背對著關振寰與錢珊珊做事,今夜可更是難熬呀,唉,人哪,真是不能做壞事,說不準什麼時候會被冤親債主逮個正著,就像她現在這樣。

  “振寰,你究竟有沒有聽見我說什麼嘛?”錢珊珊嬌嗔的嚷著。

  “啊?”振寰回神,找著藉口說:“音樂太吵了,聽不清楚。”

  這倒給了珊珊一個很好的藉口,她從桌子的另一邊挨到了他身邊,身子幾乎貼上他的,說:“我問你要不要跳個舞呀?”

  舞池裡,儷影雙雙,浪漫的音樂、昏暗的燈光、醉人的醇酒,構成了調情的絕佳要素,錢珊珊就是想利用這樣的機會接近振寰,如果能成功的將振寰勾引到床上,那麼即使她不能成為關夫人,至少也會獲得一筆為數不小的報酬作為夜渡資,無論如何,她絕對是雙贏。因為振寰挺拔壯實的身軀,她早垂涎已久了。

  跳舞?他可沒那個心情,他只想快些兒送珊珊回家,然後繞到常歡那兒,但是……繞過去幹什麼呢?再一番唇槍舌戰嗎?他很懊惱的發現,撇開公事不談,他們在每一次的交談裡,幾乎都充滿了火藥味,想要心平氣和的聊些日常話題還真是很難,這樣壞脾氣的女人卻偏偏讓他牽腸掛肚,究竟該氣自己還是該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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