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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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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月子呀,就那張嘴兒行!」食指朝她點了點,掌櫃搖頭歎道。 「掌櫃叔,現在就這麼說了,那表示……掌櫃叔將來肯定會想我。」戚小月微微昂起下頦兒,一臉得意樣,「不想我的人,也會想我說的話。」 「你這丫頭!」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對這雙兄妹,著實有些難舍呀。 大夫轉對東方日刹:「我看,你們就早些出發吧,日頭不會那麼毒。」 「嗯。」東方日刹抱拳相揖,神色穩斂,「就此別過,來日再見。此恩此情,我會時刻記在心上。」 說完,他的眸光照向戚小月,恰巧迎觸她的抬睞,兩人不覺相視一笑—— 此去天涯,惟卿為伴…… 東方日刹和戚小月循著澔江一路上行,沿途尚稱平安。 「奇怪了,坐船不是更方便麼?怎麼你會決定要走陸路?」伸袖抹了抹汗,戚小月粉嫩的雙頰被暑氣蒸得紅通通的。 「走水路的話,目標過於明確。如果有人執意要殺我,絕對會掌握流江往來的船隻。」東方日刹神氣定然,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這就是現實,他們回陽穀必須面對的。 「到底是誰,三番兩次想殺你?」 他沉默不語,鐵樣的表情透不出一絲情緒。 戚小月逕自道:「是西門家的人麼?」 東方日刹霍地停步,目光湛湛,直瞅著她:「為什麼你會這麼猜?」 她跟著停了下來:「初五那天,你不是說了個名字,叫什麼『西門凜』的?」 「沒想到,你還記得?」 「那當然了,我戚小月的記性最好了。」她拍拍胸脯,毫無謙虛之意。 「你記性好,我相信……」心底滑過一絲惆悵,腦海中交疊而過的,是九歲的月娃兒和眼前的戚小月。 「西門家的人,為什麼要殺你?」她鍥而不捨地追問,同時算數了先前發生過的事,不由得咋舌,「雖然我常說你的臉皮是鐵做的,不過你可比西門家差多啦,依我說麼,這西門家八成心是鐵做的,否則怎麼會想得如此周到,布下層層殺著,非得置你於死地不可?」 該感動麼?戚小月正義憤填膺地為他打抱不平,然而,西門家和他之間……東方日刹眉頭稍攏,猶自盤算該如何回答。 戚小月這邊卻已等不及,出聲抗議了。 「喂喂喂!你不要又僵著一張臉,什麼事兒都往肚子裡塞去!」指頭在他胸膛戳了戳,戚小月瞪著他,半警告、半威脅地說,「話講在前頭,我不想老是猜呀猜的,也不想再做你肚裡的蟲,你自個兒把話說明白,要不當我沒問,要不就當我自作多情、自討沒趣。」 「這麼想知道?」她的「兇狠」反倒讓東方日刹柔了嚴肅線條。 眼珠兒溜轉,表情忽又滑軟,戚小月抓起他的手搖呀晃的,雪頰沾染了緋紅。 「以前當然無所謂,但現在……現在……現在就是放不開了麼!」 睫羽斂垂,欲掩明眸顧盼風流,卻遮不斷含羞笑靨燦燦灼灼。戚小月直率又顯嬌憨的反應,落在東方日刹眼裡,便熏風似的暖入了胸懷。 長指輕輕摩娑著柔荑,他的嗓音沙啞而溫存:「有你,真好。」 她微赧地縮了縮頸子,仍噙著笑:「是我說的嘛,我會在你身旁。」 戚小月每字每句說得飛快,恍若蜻蜒點水般巧捷,而那遭拂掠的水,是他岑寂的心湖,只一觸,便晃漾起漪漣圈圈…… 被東方日刹熱乎乎的視線看得渾身不自在,戚小月忍不住偷偷踩了一下他的腳尖:「噯,別老瞧著我,說話呐!」 她這一喚一動,讓他回了神。東方日刹忙將悸動收藏,之後才笑了笑反問道:「言歸正傳,你對西門家知道多少?」 「唔……這個嘛……」抬眼看他,她答不上話。 「你怎麼肯定要殺我的一定是西門家的人?」 戚小月想想,她判斷的惟二線索,一是初五那天親耳聽到的名字,二是大總管的話,確實薄弱了點,只得大方地承認:「好吧,算我結論下得草率!那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手辣,搶了陽穀的貨不說,還屢次要殺你?你心裡有數麼?」 眸光倏寒,握著她的手一緊:「你知道有人搶了陽穀的貨?」 糟糕,說溜嘴兒了!戚小月心下暗暗叫慘,表面卻挑高了眉,佯作全不在意。 「我住在陽穀,當然會知道嘍!」 話,低喃在他的唇畔:「是麼,住在陽穀,當然會知道?」 戚小月沒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只想著自己心虛,趕緊挽了他的臂膀,湊上笑臉一張,輕快地說:「咱們非得站在這烈日下頭說話麼?走走走,前面有茶亭,先去喝碗茶再說!」 東方日刹由著她轉移了話題,然而,甫化柔緩的神情,這會兒,可又凝肅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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