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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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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會出現?」齊磊覺得奇怪,於是問道。 「約,是她定的,應該不會不來才是。」 她和這「中年男子」約在中夜相見?一般來說,會相約于四下無人的時候見面,只有兩種可能,不是極甜蜜,就是極兇惡;齊磊覷了那「薰香大叔」一眼,悄悄歎了口氣。 呃,看來應該不會是「極甜蜜」的那種。 「唉唉!也罷!找她找這麼久,是不差這一時半刻啦!」他微揚起聲嚷嚷,看似順手地折了根莖杆子較粗的柳枝,無聊地把玩起來。 事實上,無須等個一時半刻,這會兒窸窣的腳步聲漸來,顯然是有人近了;而那人,確實是──練如灩,讓他找了好些天的練如灩。 「伍寅崇,你來得這麼早,想必有所覺悟了。」練如灩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溫聲道:「兩條路,給你最後一次選擇機會,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受縛?」 「喲!嬌滴滴的美人兒,別一見面就說這種話嘛,多辜負這良辰美景呀!更何況……」伍寅崇笑著說,嘴裡還邊發出嘖嘖聲,一雙猥瑣下流眼,來回打量著練如灩:「我還替你帶了個人來。」 順著他的目光,練如灩瞧見樹底陰暗處站了個人,那人緩步踱出。 「咱們又見面了!」澈朗星眸裡,有喜悅快意。 「嗯?是你?」練如灩一怔。 這時,在旁的伍寅崇開口了:「美人兒,我瞧你的情哥哥找你找得急,特地替你們小倆口牽線,現下你該怎麼報答我?」 情哥哥?練如灩心裡冷哼一聲,臉上卻是溫笑。「你要報答?好,我就破天荒多給你一條路子選」「嘿嘿,這才上道嘛!」對付女人啊,從她的情郎下手,准沒錯! 「死。」冷笑微漾,字句說得利落:「要我動手、自己受縛,還是死?你自個兒選吧!」 「你!」聽了她的回答,伍寅崇差點吐血:「既然你不顧念情郎,那我就先、先送他下地獄!」糟糕,這會兒連句狠話都放得狼狽呐! 她看了齊磊一眼:「請便。」 「你你你……你也太狠心了吧?」齊磊瞪著她抗議。 「哼!你們兩個,一是採花大盜,一是採花小子,死一個,世上乾淨一分;死一雙,世上乾淨兩分。」 伍寅崇以為這是小倆口在鬧脾氣,益發肯定齊磊是她的情郎。嘿嘿,好話相勸不成,那就只好用威脅的手段嘍!心念一動,當下使出了擒拿手,要架齊磊做人質──啊?落空?不是應該十抓九穩麼,怎地會失手? 避開攻擊的齊磊,向練如灩哇哇大叫:「姑娘,你真的狠心見死不救?」 「你需要我救麼?」她輕輕扯動唇角。 「當然當然!姑娘,你快顯本事吧,最好能將所有絕招都亮出來!」 伍寅崇先是擒拿失手,後又見兩人一來一往,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不禁惱羞成怒,於是拔出插在腰間的摺扇,二話不說便朝齊磊攻去。 齊磊瞧練如灩抱胸而立,一副打定主意不介入的模樣,於是長歎了口氣道:「照這情形,我只能求菩薩垂憐、佛祖慈悲了。」說話的同時,右手的柳枝一抖,格開了扇。 兩人對招,旁觀的練如灩看似不經心,實則全進了眼。不消數個來回,她便已能肯定──這伍寅崇呐,絕討不到便宜。 猛攻不下,更令伍寅崇覺得顏面有損,滿是油粉的臉脹得通紅,氣喘吁吁地說:「好小子,你……你……你的武……武功還可以嘛!」 「誰說的?我的武功爛得很,就快被你打死啦!」齊磊故意說得大聲,動作卻未稍停頓,眼角餘光斜瞄了一下練如灩,她似乎仍舊不理會。這這這……好吧,他只得為自己的生命奮鬥了。 這麼一來,柳枝顫進,轉守為攻,伍寅崇更難招架。半刻之內,他那身薰了香的綢緞衫子處處是洞縫,倘若柳枝是劍,他早不知死了幾回。 「停、停──我認輸、我認輸了!」 聽他一喊,齊磊收了招,再瞧瞧伍寅崇破敗的表情,搖了搖頭。「活動筋骨是好,但趣味實在不夠!」 伍寅崇乘機按下扇柄機括,一團粉狀物倏地撲上了齊磊的臉,一時間,濃得化不開的香味鑽人鼻腔,嗆得他直打噴嚏。 「哈哈哈哈,那小子中了我的『胭脂醉』,現在……」正當他得意洋洋,要向練如灩撂下威脅時,眼前一個閃光,便全身僵直,再也動不了了。 出招點穴的人,是她,練如灩。 芳容含笑,她輕快地道:「你的話,我沒興趣,還是留到公堂上再說吧!」 「可是他中了毒、中了毒噯!」伍寅崇猶不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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