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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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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甯兒可能會有的反應,項暐竟微微怔忡了起來…… 「小娘子!你要往哪兒去啊?」 外頭,老婆婆的大聲呼喊將他喚回現實,對老婆婆留下一個歉然的微笑,項暐趕忙跟了出去。 「姑娘!姑娘!」他在她身旁連喊了兩聲,她一概維持相應不理的態度,依舊顛簸著腳步向前走,壓在傷口上的左手指縫間已滲出了血紅。 這下子,項暐索性拉住她的右肘,不客氣地道:「喂!你停下來!」 冰珀急著回神宮,冷冷地丟下一句:「讓開!」 「你……」項暐最後的一點耐性已經快教她給消磨光了,他頎長的身軀攔在她身前,難得的硬脾氣全讓她激了出來。 「放開!」冰珀見他執意甚堅,終於抬睫,水靈靈的眸子頭一回正眼對上他的眼。 「姑娘,你可以不對我表示什麼,但是你不覺得這樣掉頭就走,對幫了你的老婆婆很是失禮嗎?」 「你說完了嗎?要是說完了,別再擋我的路。」她略微揚起下巴,冷冷地道。 乍聽之下,項暐真是打從心底冒出了火。「你……」她是存心要逼出他向來少有的怒氣嗎?然而轉念一想,這原就是一場意外,那麼他又何需耿耿於懷?也罷! 「你走吧。」他放開加在她右臂的鉗制,淡淡地說。至於老婆婆那裡,他自會打理。 冰珀見阻力既除,一語不發便繼續前行;右肩的痛楚已經慢慢擴散到四肢百骸,漫天卷來的暈眩感使她知道自己隨時有再度昏厥過去的可能,但是──她仍是執意離去,即使每踏出一步,需要花費她全身的氣力! 項暐循著來時路慢踱回去,不經意地浮起那個冷漠女子強忍疼痛、緊咬下唇的模樣,越想越不安,負傷沉重的她走得回去嗎?會不會在半途昏倒了?倘若又遇到那班意欲狙殺她的人呢? 一連串的臆想,像滾雪球般,使他毅然決然地回頭尋她,這回,說什麼也要她回去養傷,即便得用強的也絕不讓步。 果然,幾個飛迅的縱躍後,他瞧見她了!不過,不是立在他面前寒若冰霜的地,而是一具伏在地上羸弱堪憐的嬌軀。 她──真的再度昏了過去! 再次蘇醒,已經是中夜時分了,房間裡還燃著燭火,倚坐床邊閉目休息的,正是之前那個多管閒事的男子。 冰珀左臂使力撐坐起來,沒想到才要著鞋下床,便被項暐發覺了。 「你還是多休息吧!」闃靜的房室中,他的聲音突地響起,讓她著實吃了一驚,只能睜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望著他瞧。 「要不要吃點什麼?」她的一怔讓他微微勾起了笑意,原來她還有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緒。「你一天都沒進食了。」 瞥見他唇角的輕揚,冰珀恢復慣有的淡漠,沉著聲繼續被他打斷的動作。 項暐有了先前與她應對的經驗,早就料到她的舉動,飛快地抄過她的鞋,含笑地對她說:「等你的精神氣力養好些再走也不遲,否則接下來你會在哪裡暈倒誰也不知,可不是每一次都能運氣好得讓人給救了。」 「你……」在他泛著笑容的注視下,受人宰製的感覺湧了上來,冰珀無言以對地瞪著他。 「婆婆留了些粥,我去盛來給你。」 冰珀卻不願就此放棄自己原先的堅持,索性不理會在他手裡的那雙鞋,逕自下床,便要往門口走去。 項暐本來以為自己在這回過招中穩操勝算了,沒想到她好強的程度竟不能以常人尺度來衡量。這個女子到底懂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沒來由的怒氣讓他登時凝端起臉,語氣跟著強了起來。「你回床上待著。」 冰珀忍著疼痛,挺直了腰,初衷未變。 三番兩次接受她不理不睬的對應方式,項暐這次是真的光火了。一個箭步上去,手指往她穴道一點,冰珀即如雕像般僵立當場。 「生氣也沒用。」對上她的眼瞳,他知道她怒火正炙,可這是她自找的,既然敬酒她不賞臉,也怨不得他用上這招了。 「解開我的穴道!」她冷著聲音說道。 對她而言,這無疑是種羞辱,要不是練功時被惡徒打擾,致使她險些走火入魔,如今功力大傷,她絕對不會任他控制自己的行動!絕對不會! 橫抱起她,輪到項暐表演一下什麼叫置若罔聞,將她安頓好,才繼續說:「救了你兩次,我不想老是玩同樣的把戲。」 「沒人要你救我。」冰珀別過頭去,淡淡地說。 「你的意思是說我多管閒事嘍?」她竟然說得出這等話?!項暐立刻沒好氣地沖了回去。 冰珀不應聲,顯然是真認為他多事。 「很好……」項暐本就沒冀求她的回報,但是,這個負傷女子實在太懂得如何挑起他過去少得可憐的怒氣;他不留情面,接著諷刺道:「那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趕快擺脫你,所以,就是用強灌的,也要你把粥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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