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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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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咱們真要封了這條線?」西門凜霜秀眉緊蹙,面容神情卻是堅毅。 「可我不甘心呐!想當初,祖宗們是靠西域這線起家,如今要我放棄,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今非昔比,這樣下去西域這線非但沒有賺頭,還會拖垮其他路線的商隊。」 西門凜霜凝瞅著冷青冥,情知他的話句句實在,心底的慨歎益發無力。她深吸口氣,還是綻了笑。 「總會有法子的!我相信總會有法子的!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西門家敗在我手中。」 「說得好!有志氣!」話鋒一轉,冷青冥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你該為西門家好好保重自己;以後別再坐在欄上了,那簡直是玩命。」 她瞪大了眼。 「哇!這樣你也能繞得回來?」 他笑得無辜。 「沒什麼,我說的都是事實。」 「反正,你就愛訓我。」 腮幫子鼓起,女兒嬌態畢露。 「誰教你總有把柄讓我逮著?」 聳了聳肩,他說得輕鬆。 「瞧你說的,活像我是個賊似的。」 冷青冥沒再接話,只是靜靜睇著她。 打他十三歲進入西門家,按前任當家西門孤城所示,擔任起她的護衛,那時,西門凜霜才三歲。從他少年到成年,從她稚齡到妙齡從亦步亦趨的守護到處理事業的左右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未曾稍離。 「啐!你真當我是小賊呀?你那兩隻眼睛直瞪的模樣,可凶得很!」 西門凜霜輕啐了句,反剪雙手背過身去,不著痕跡地躲開了他專注的眸眼。 接著,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唉……」 「怎麼了?」 「看來,今年我又嫁不出去了。算算我已經十七,再蹉跎下去,不就成了老姑娘麼?」談話改了向,西門凜霜成功地驅散了醞釀中的曖昧。 「若非你閑來無事出了三道無解怪題,現在恐怕早嫁了人,甚至生個胖娃娃、當起人家的娘了。」 她霍地轉回身來,表情冷硬。「你不安慰你苦命的妹子就算了,居然還說這樣的話?過分!」 冷青冥徑在她粉頰上輕捏了下。「霜霜,你真以為你那模樣騙得了我?」從頭到尾,他都清楚地知道-─她的自憐自傷全是玩笑話。 面無表情地瞪了他大半天,見他兀自悠哉遊哉,西門凜霜只得擰了鬼臉,咕噥著服輸了。「你不會假裝被我唬住了?就那麼一次也好嘛!」 「哦?」濃眉挑揚,冷青冥淡淡勾了抹笑。「這豈不表示我認為你計較、度量小又聽不得實話?你真希望我這麼認為?」 聞言,她也笑了,眼底盡是淘氣。「嘿嘿,這麼說來,你認為……西門凜霜是個豁達、胸襟寬又善納雅言的好姑娘嘍?」 「我知道你,你不會這麼容易就生氣的。」 他揉揉她的發頂。 我知道你……冷青冥的沉厚嗓音,在亭間低緩蕩著,如同初秋晚風,溫濕穆穆地吹皺了一池心湖水,對著他的凝瞅,她有那麼一瞬失了神,可急響的心跳聲立即將她震醒。 「也對、也對!」西門凜霜挑了挑眉頭,溜了一觀。「當了十多年的兄妹,你要是連我脾氣好、心腸好、風度好都不知道,未免說不過去呐!」 冷青冥微怔。 「十多年的兄妹……」輕輕喃念,笑裡藏了苦。 「哎呀!我不同你說了。」她突出一語,打斷兩人的交談。「偷閒出來歇歇,這會兒該回去了。」身形自他旁邊晃閃而過,翩然出了亭。 冷青冥回身,但見她步履巧盈、落點石階,罩著杏黃銀鼠褂的纖影在青碧間流動,他深睇了半晌,爾後跟著踱下。 忽地,一聲嚶嚀鑽進耳裡,音絲雖細,冷青冥仍聽得明白,濃眉才皺起,人已拔足飛奔,沒半點遲疑。 他無從判斷西門凜霜究竟出了什麼事,但他清楚地知道——在他有生之年,西門凜霜什麼事都不能出。 關於這點,他答允過前當家,也答允過……他自己! 輕呼一不小心自口逸了出,她就知道他會來,果不其然。 「你來得好快啊!」西門凜霜仰起小臉,勉強湊出的笑容稱得上燦爛。 冷青冥二話不說蹲下了身,拍拍自己的肩膀。「上來吧!」 「上去?我上去作啥?」 他板起了臉。「腳扭到了還逞強?」 她理直氣壯。「我的腳沒有扭到。」 這是實話,只不過……只不過她很技巧地隱瞞了真正的緣由……「瞧你,臂膀子支靠著壁,雙腳還發著顫,分明撐得辛苦!」指證歷歷,冷青冥毫不留情地將她駁倒。 見他始終不起身,她知道他是絕難改變心意了。這樣也好!就讓他以為她是扭傷了腳,省得他追問下去。 「唔……既然有人要當馬讓我騎,我就不客氣啦!」走了兩步,西門凜霜幾乎是跌挨在他身上,嗓線卻仍舊保持清亮。「嘿!我抓著我的馬了!」 「瘋丫頭!」冷青冥軟斥了句,還是不忘囑道:「手要環緊。」 「我知道、我知道!」她嘀咕道。「我哪會這麼笨,讓自己摔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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