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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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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有了!我有法子了!」靈光一閃,女孩撫掌笑了。「你等等,我去找根長木頭,到時候你就順著木頭爬上來,好不?」 才站起身,她的笑容就斂住了。有兩個人靜靜站在不遠的地方瞧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這下糟糕了!是阿娘和颯叔叔…… 「小招,這麼晚了,你到林子做什麼?」羅緋衣肅起了聲音。 「阿娘,我……」腦筋飛快地轉了轉。「我來賞月的!」 「那麼,你剛蹲著是在和誰說話?」銳利的眼光劃過,聶颯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呃……」這下可瞞不過了,小招只好一五一十將事情和盤托出。「今兒個下午,我和大小寶在這裡發現有只小白狐狸掉下陷阱,我瞧它可憐,所以想趁晚上偷偷放了它。」 聶颯和羅緋衣不約而同閃過一個影影綽綽的畫面,總覺得眼下的情景似乎有些熟悉……小招見兩個大人都不說話,只道他們是生氣了。「我知道是我不對,害阿娘和颯叔叔擔心了,你們別生氣嘛!」 「你要怎麼救它?」輕輕甩開腦中朦朧的影像,聶颯蹲下身子,拉近和小招兩個的身差。 小招這才放心,甜絲絲地笑了。「我想找根長木頭,讓它順著爬上來。」 「唔……方法是不錯。」他點點頭。「可是,長木頭不好找,而且狐狸也不見得這麼聰明。」 「颯叔叔,那你說該怎麼辦?」 「嗯,這個呀,颯叔叔有經驗。」看她圓睜的明眸裡盛滿了信任,聶颯輕輕撫了撫小招的頭。「瞧我的!」 聶颯小心地翻下坑裡,右手快准地抓住狐狸的頸背,提了上來。「喏!你來抓著同個地方,別鬆手。」 臉蛋滿是興奮神色,小招依著聶颯教她的方式做,而聶颯雙手撐著地面,利落地翻了上來,在旁的羅緋衣見這情景,也揚了笑容,挨過來摸了模小招手上的小白狐。 「颯叔叔,你好厲害!」她的小嘴沾了蜜,可甜著呢!「你以前真的做過同樣的事?跟我說,好不好?」 「明天吧,現在已經很晚了。」聶颯拍了拍手上的塵埃。 觀了眼阿娘的神情,知道提議無望,只得乖乖認命。「那好,可颯叔叔不能忘了喲!」 安頓好小傢伙後,這靜謐的夜,就只剩他倆了。 「謝謝!」 「別客氣。」眸光在她披著月色的雪頰上柔移,聶颯沉聲說道。「當你發現小招不見時會來找我,我很高興。」他的草茅,就在離她屋舍不到百步的地方。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再瞧瞧聶颯,羅緋衣不由得蹙起了秀眉,有個荒謬的念頭在她心裡逐漸成形。 「怎麼了?」他發現她表情不對勁。 「你曾問我,額上的疤是怎麼來的。」儘管有些遲疑,她還是淡淡地說了。 「嗯。」聶颯點點頭,之前她總不願意提這件事。 「其實,和今晚小招的情形很像,那天夜裡……」羅緋衣娓娓道出一則很久很久以前幻夢般的故事,關於女孩、小白狐和無名少年…… 聶颯的表情,隨著她的故事慢慢起了變化。十一年前的某夜,他在關司鵬的命令下第一次殺了人,當他忍不住噁心感陣陣上湧、終於沖出大廳後,在某個僻靜無人的林子裡遇著了一個女孩兒,女孩兒以為他生病,想靠過來關心,卻被當時心煩氣躁又自慚形穢的他以飛石擊傷了額…… 她的額…… 「我一直不知道,那小白狐最後有沒逃出陷阱。」 「你放心!」聶颯微啞著聲音接了下去。「你走了之後,那少年將陷阱裡的小白狐放了。」 「那麼,我該謝謝他。」清皎如月華的明瞳,柔柔凝盼向他,看來果真應了她荒謬的臆想。 「可是,這疤為你帶來這麼多苦難。」聶颯的指尖觸上了她的額間,輕輕地磨蹭著,半晌,才盛了滿心憐惜,繼續說道:「你總怕自己給我帶來災劫,追根究底,到底我們誰是誰的劫?」唇角勾了笑容,微微地苦。 「誰是誰的劫……」她喃喃重複著,心頭困結多年的癡,似乎響起了松剝的聲音。 誰是誰的劫?這問題,還是留給明月清風去爭辯吧! 至於那些深情儷人呀,自然能在彼此懷抱和繾綣擁吻中—— 找到答案…… §後記:傷筋斷骨哀哀叫 當各位看到這篇後記,千萬不要懷疑,望丫舒真的——「連續出書」了!不相信?嘿,就當是新世紀來臨的一個奇跡吧! 不曉得大家看完《紅袖劫》之後,有什麼感想呢?它真的和《戲雲心》不大一樣吧?!對望丫舒來說,這是一個自我挑戰,連續兩個故事寫下來,很希望自己能嘗試不一樣的說故事方法,所以,有濃筆如油畫的《紅袖劫》,也有清筆如水彩的《戲雲心》 說起書名《紅袖劫》,這是有涵義的喲!可以從幾個角度來解釋:首先,這象徵了緋衣被認為是災劫、禍星的命運。再者,對聶小鷹來說,緋衣是他破不了的美人關、度不過的情劫;對緋衣來說,幼時的傷痕是聶小鷹造成的,成為她生命的重大轉折點,後來又因他而捲入了絕天門的明爭暗鬥,聶小鷹理所當然是她的大浩劫。這也就是書末那句「誰是誰的劫」。所謂的「命」,有時候是很冷酷荒謬、無理可循的,但轉個角度去看,或許就是迥然不同的風景,那麼心裡的執妄也就放得下了! 真正要談《紅袖劫》,望丫舒就不免淚眼汪汪,因為寫《紅袖劫》讓望丫舒第一次嘗到傷筋斷骨的滋味兒。既然聶小鷹和緋衣如此難纏,在這裡不好好說說他們,怎咽得下這口氣?在故事裡頭,聶小鷹借實現復仇做為讓生命繼續的動力,所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的性子很熱,因此手段可以很冷;緋衣則恰恰相反,被家人指稱邪祟而遭受隔絕,所以收斂了熱情活潑的本性,轉求一種沒有溫度的透明心情,她去了熱,也不願意冷,她求的是出世的自在。 以上都沒錯!但對望丫舒來說,最有趣的是,寫到第四章左右竟有種好強烈、好強烈的感覺:只有聶小鷹才能懂緋衣,也只有緋衣才能懂聶小鷹!想想,他們倆的本質其實很相似,同樣在幼時遭逢劇變,從此都陷入無涯的寂寞,只是選擇了兩種極端不同的方式來面對。儘管他們沒辦法在最初理解對方的心態、想法,儘管後來仍需要不斷地學習如何擁有彼此,但當兩人越靠越近時,這種「非君莫屬」的相依就越來越強烈! 聶小鷹和緋衣兩人,在情感世界裡都是很生嫩的,不瞭解什麼是愛情,都用自己的方式在理解對方,所以即使相愛,仍難相守。「為你好」是個很可怕也很沉重的理由,不僅造成對方的壓力,也會過度合理自己的行為,以致無法傾聽對方真正的聲音。其實,會想寫《紅袖劫》這個故事,除了「誰是誰的劫」之外。就是復仇完成的空虛,以及兩人分離後對感情的省思。這些才是很「望舒」的東西。 《紅袖劫》應該是望丫舒寫作至今結構性考量最多的故事,包括如何構思、故事階段進程……礙於後記篇幅,就不在這兒多談了,有興趣的朋友,咱們來「暗通款曲」吧!期待各位能將你們看到的故事人物面貌,跟望丫舒聊聊哦! 在此要特別感謝好友映出借「緋衣」之名(這是綠于金光系列布袋戲女角「一串紅」啦),還有籟敕學妹、元小玥和遊雲,沒有你們的鼓勵,我肯定寫到一半就掛了;當然,還有各位讀友的支持,讓望丫舒在最艱難的時刻,得以咬牙撐過!還有還有,要謝謝獲苓的三幅圖稿:「聶颯緋衣結同心」、「極惡Q版聶小鷹」和「無辜Q版羅緋衣」,希望大家喜歡喲! 最後,望丫舒又來打廣告啦。「天若有情系列之青鷗卷」將在三月起飛,和各位見面,嘿嘿,咱們一塊兒替練如灩找個《如意郎》吧!同時別忘了,元小玥在花蝶有精彩的「索羅三傑系列」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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