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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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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粥?」李兌見兒子醒來,便端來一碗熱粥,挽起袖子喂他,不似平常的冷酷。 李痕看了看四周,房裡除了他,只有李兌及連喜袖兩人,他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自己的親爹,索性別過頭,不願看著李兌的眼。 「怎麼了?」李兌耐心十足的問著。 李痕沉默半刻,開了口:「你能不能不要管我!」明知道這不是出於自己的真心話,他還是拗著性子說了出來。 李兌一怔,爾後才低沉開口:「我是你爹,不可能不管你的。」 「少爺。」連喜袖見這氣氛似乎又僵硬了起來,於是輕喚一聲。「不久前,你昏倒的那一刻,是爺兒急得將你抱回房的。 他放下手邊的工作,一心只想趕到你身邊,就怕你有什麼意外……今天如果角色換了過來,少爺是不是也會不顧一切的趕到爺兒身邊呢?」她緊握著衣袖,勇敢的把話說出口。 李痕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抿著唇。 「我相信少爺你會的。」連喜袖的聲音如同輕柔的微風,同時拂進了他們的心裡。「世上最遺憾的事,就是親人之間的誤會。身上流著相同血緣的兩個人,何必互相折磨對方呢?」 李兌應該生氣連喜袖逾了矩,但他卻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反倒激賞她的勇氣,因為她在自己和兒子之間,做一個協調的溝通,他反而要感謝她。 「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回來為娘奔喪?」李痕低啞的問著。 「府裡發生了一些事,我並不想讓你被牽扯進來。」李兌說不出口,那時的秘密。 「我想知道。」李痕堅持。 「我拒絕。」李兌開口就說:「你還小,我不想那麼早就讓你知道這些……」 李痕直視李兌的黑眸。「舅爺每年捎信同我說,要我別忘記是你逼死娘的。」他擰眉。「今年要不是你先來接我,舅爺早派人……」 「住口。」李兌生氣的模樣,著實駭人。 李痕口中的「舅爺」,是李痕母親的兄長,名喚金赤喀,被封為金陵王,在李痕離家四年,不斷捎信告訴他李兌的一舉一動,還說出李兌逼他母親自縊一事。 「金赤喀雖是你娘的兄長,可你不知道金赤喀的野心有多大……」李兌額旁冒出了青筋。「誰都能指責我逼死了你娘,惟獨金赤喀不准!」 「舅爺告訴我,你始終看不起他們……」李痕逐字的吐出心中的疑問。 「是他們的所作所為,讓我深覺厭惡。」李兌咬牙說著。「你是我兒子,我只會助你飛黃騰達,不會害你的。」 李痕眉間的深鎖,始終沒有解開,最後吼出了一句。「我不想成為你的傀儡之一!」 李兌一聽,終於被激起怒火,一氣之下便抬起大手,欲往李痕的臉頰揮去。 「別、別這樣。」連喜袖一見李兌欲動手,情急之下抓住他欲揮下的大手,不願他對李痕動手。 李兌怒氣攻心,用力的甩開連喜袖,可他沒想到自己的力氣太大,反將嬌小的她給甩了出去。 碰的一聲,李兌的手掌尚未碰著兒子的臉頰,一回頭卻發現,連喜袖的身子已狠狠的撞上書櫃。 連喜袖吃痛的叫了一聲,由於李兌正在氣頭上,力道之大,她一時之間沒有穩住身子,頭一偏,便獲上了木櫃的一角。 白玉的額頭冒出了血絲,倏地紅腫起來,痛得她眼眶也溢出淚水來。 李兌一驚,馬上來到她面前。「你沒事吧?」 她輕咬著唇瓣,雖然刺痛,但還是搖了搖頭。「不、不痛。」她難過的揉著額上的傷口。 「別碰。」李兌抓住她白嫩的小手,阻止她以手觸碰傷口,避免感染了傷口。 只是沒想到,他一碰到她,卻發現她的小手格外柔軟,讓他猶豫了好一陣子,又失神的看著在他手掌上的軟綿柔荑…… 一個男人的手,竟如此嬌小……李兌的心頭喃喃自問。 「爺、爺兒?」她輕喚著,發現他失神的看著自己的手,他發現什麼了嗎? 「我不是故意的。」李兌將她扶了起來,接著眼光寒冷的望著李痕。「你好好休息幾天,至於金赤喀曾說過的話,你就全忘了吧!不管我做過什麼,你依然是我的兒子。」話一落下,李兌便帶著連喜袖離開,獨留下李痕咬牙切齒。 他不甘心、不甘願……李痕悄悄的握緊拳頭,眼淚卻也落了下來。 抹上了藥膏,李兌還是不放心的左看右看,審視連喜袖額上的傷口。 「我不是有心的。」他略為懊惱的道,食指輕撫著她傷口的四周,發現她的皮膚異常的滑嫩,如同羊脂…… 嚇!他又想偏了,趕緊斂回心神,不讓自己再走火入魔。 「沒關係,爺兒。」連喜袖坐在床沿上,前頭站著高大的他,根本沒有後路讓她逃離他的壓迫。 「如果還疼的話,再同我說。」他扯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她搖搖頭。「不疼了。」同樣回以輕笑,她發現自己的胸口跳得又急又快,臉頰不禁微微紅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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