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職陷阱(7)_文擬思

七

　　「你這個白癡！」所以她一整天沒吃飯？想到這裡，海濤沒理由地煩躁起來，沖著她就是一陣大罵：「我有限制你不准吃飯嗎？電話讓它響線會燒斷嗎？你他媽……就算大家都去吃飯了，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答錄機這種東西？」

　　她頭垂得低低的，不敢面對他的炮火。她當然知道世界上有答錄機這種東西，但不知道公司有啊……

　　「你等一下。」他忽然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出一袋東西。「拿去！」

　　「這是……」她茫然接過，是便當？「這是要給我的？」

　　「廢話！」海濤翻翻白眼。

　　「這應該是你要吃的吧？我怎麼可以……」

　　「吃就對了你囉嗦什麼？」他回避了她的疑問，顧左右而言它。「趕快拿回家吃！現在都幾點了你還窩在這裡，你以為現在治安很好嗎？你以為自己很強壯嗎？不要告訴我你還準備坐計程車回家！」

　　「是公車……」

　　「公你個……公車站離這裡至少一公里，這麼晚了，你這個蠢蛋想自己走過去？」他真的受不了了，這個傻瓜這麼不懂得保護自己，楚江風也真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頭晃！「你現在馬上給我下班，有事明天再做！」

　　他這個樣子，就像過世的父母親對她叨叨念念，只是他們沒這麼凶罷了。一種熟悉的親切感竄過心頭，再瞄到手中愛心便當，她忽然抬起頭朝他甜甜一笑，含著感激道：「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滔滔不絕的咒駡全被她一個笑容化為烏有，海濤鮮少遇見這種柔情攻勢，霎時不知該怎麼回應，一種被看透的尷尬更使他不悅。「我見鬼了才會擔心你！我是怕你在這裡出了事，麻煩的是我！」

　　「是這樣嗎？」她會錯意了？默默收拾好桌面，她有些失落地拿起皮包和便當，朝著他又是一個標準日式鞠躬。「謝謝你的便當，我先離開了。」

　　「等等！」她的態度又大力侵蝕了幾分他尚未泯滅的良知。「你要去哪裡？」

　　「回家啊，你不是要我下班？」招呼打了、禮也行了，東西也收好了，她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令他不高興的地方。

　　「你不能聰明一點嗎？」他的臉色非常、非常、非常地難看，她竟然以為他會讓她一個女孩子深夜獨自回家？「我送你回去。」

　　「你要送我？」望著他鐵青的表情透著些許不自在，楚微雨突然明白了，掩嘴羞怯地笑了笑。「你果然擔心我。」

　　「你到底走不走？話那麼多幹什麼？」裝作沒聽到她說什麼，海濤僵硬地背著她定出辦公室。

　　「其實你人滿好的……」

　　「閉嘴！」

　　「是海濤送你回來的？」楚江風由房內走出來，恰好看見妹妹愣坐在客廳沙發上，皮包拿在手裡，還拎著個便當，可見才剛回到家。

　　楚微雨頷首證實了他的揣測，順便解釋便當的事，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立即由他嘴角逸去。優閑地走到她身邊坐下，像是隨口問道：「今天第一天工作，狀況如何？」

　　說到這個，楚微雨滿腹委屈一股腦湧上，她頹喪地將一整天亂七八糟的工作情形敘述一遍，最後得到一個結論：「……所以我好多事情都不會，也做不完，好像把海濤……把老闆給惹毛了。」

　　「那是他的習慣。無論好意還是惡意，他只有一種表達方式。」楚江風拍拍她的肩。「你若看到他以前怎麼欺凌我這個學弟，你一定覺得他是閻羅王轉世的。」

　　她早就這麼覺得了！可是，想想自己的工作能力也真是糟得不像話，她不禁替海濤說起好話：「其實在工作上，他也沒有很刁難我，還不時打電話回公司告訴我該怎麼做。反而是我忘了吃飯、忘了下班時間，他罵得才凶呢……」

　　「哦？」挑起眉，楚江風眸子裡隱約透出詭異的光芒。

　　「不過，我還是認為他很討厭我。」唉，要不是有哥哥背書，她老早被踢出大門了吧？

　　「不，他討厭的是我。」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楚江風臉上還掛著微笑，毫不意外地接到妹妹疑惑的目光。「大學的時候，我曾經搶了他女朋友。」

　　「哥！」她驚呼出聲。「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呢？」聳聳肩，他還是一派無所謂。

　　楚微雨突然有種被親人推入火坑的感慨。他們有這種淵源，海濤凶她兩句還真是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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