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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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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允天能體會她的話。「放心,時候差不多了,你爹的音訊遲早會水落石出的。」 搜查了這些日子,雖未查到商不孤的下落,卻隱隱探出屠尚這回遠上長白山請秦鏢,目的可能是為了抵擋孔家後人的來襲。商不孤一洩漏孔家血案的秘密就被人追殺,足見兇手十分忌憚孔家的復仇,就算強擄商不孤這件事不是梅莊幹的,或多或少從他們話語中可以獲得一些相關人士的訊息,其中當然也包含了四季吟中尚未解出的秘密。 「我從小就沒有娘,是爹一手把我帶大的。」憶起童年事,淨月的表情變得迷蒙,手指也回到琴上慢慢攏撚。「所有的琴棋書畫、詩詞禮樂,都是爹一筆一劃、一字一句的教導我。他是慈父,也是嚴師。」 「他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風允天起身昂首望月,淨月此時的琴聲悠揚,一掃方才愁緒滿腹的憂慮,他低頭想安慰她幾句,忽然看見她專注地撫琴,在林木圍繞之中就像個梅花仙子,氣質卓然,有種不染凡塵的感覺。他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不想出聲擾亂她。 淨月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片刻,她發現四周一片寂靜,疑惑地望向風允天,怎知他一瞬也不瞬地正盯著她看。 琴聲亂了,指法錯了,淨月被他看得不知所措,氣惱地啐了一聲,怯怯羞羞的偏過頭,語氣上揚道: 「有什麼好看的?再看,姑娘就挖出你的眼睛!」 「秦姑娘請息怒,是小生冒犯了。」這會兒的「秦又玲」來得真不是時候,風允天知道她羞,不禁哈哈大笑。「良辰美景,人比花嬌,姑娘月下撫琴,姿態可比凌波仙子,花顏直逼月宮嫦娥,小生心生傾慕,看得太過入迷,請姑娘恕宥。」 「你還說!」這個人怎麼這樣!淨月臉蛋兒一紅,小梨渦若隱若現,手下的琴聲早已調不成調。「胡說八道,舌燦蓮花,稍停叫我哥哥拔光你的牙!」 「哎呀!我好怕啊!」風允天作勢退後一步,表情驚惶害怕:「令兄可是玉樹臨風、貌比潘安、武藝高強、卓爾不群的秦又極公子?小生這廂真是太失禮了,早該知道像秦姑娘這般閉月羞花的絕代佳人,令兄必當更為不凡才是。」 「你……」怎麼會有人自吹自擂到這種地步?琴音瞬間停止,淨月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卻看到風允天興味盎然的神情,擺明瞭就是在捉弄她。嘴上一哼,她又重新操琴,試著將心神專注在琴上。「厚皮厚皮,你太厚臉皮了!我不理你。」 「哈哈哈……」風允天見她像只被激怒的小貓,又拿他沒辦法,模樣甚是可愛,不由得大笑起來。 此時的琴聲一反方才的流暢溫順,轉而成為激越清揚,反映了淨月內心如擂鼓般的情緒。風允天聞樂興致大起,抽出玉簫,意態飛揚地在深夜梅林中舞起蕭來。「 一舉手、一投足,都是無比的優雅矯捷,一支紫玉簫舞得虎虎生風,月光下淺色的身影進如激矢,台如雷電,攻守進退皆暗合著音律。樂聲激揚高亢時,人影便如火馳星流;樂聲低沉平穩時,人影則似江水徐徐。最特別的,隨著蕭的揮舞,風由音孔侵人,蕭音忽明忽滅,音調忽高忽低,蕭音與琴音在夜空中會合,竟是出人意表的和諧。 任誰看了這情境、都會忍不住屏氣凝神,深怕破壞了這簫合鳴的飄逸景致。一名不速之客此時由莊外飛越梅林,雖然已經儘量放輕了動作還是被耳聰目明的風允天發現。。 「偷爺,你也來插一腳嗎?」 他並沒有停下動作,旋身飛腿,紫玉簫劃出一道道光華。 「嘻嘻,還是被發現了。」偷爺從容自在地坐在圍牆上,目不轉睛看著這兩個娃兒一蕭一琴,一奏一舞,又拿出他的酒壺香了一口。 寒風中有此難得一見的表演,他怎麼能夠錯過呢? 第三章 梅莊的密室內,屠尚心緒如麻的來回踱步,時而仰天長歎,時而低頭沉思,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爹!」密室的門被推開,屠紹從外頭氣喘吁吁地走進來,腳下一陣踉蹌。 「你怎麼現在才來?」屠尚無奈地看著浮躁的兒子,心裡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慨。 「在外頭耽擱了一下。」要讓爹知道自己剛從百花樓回來,包准被處以家法。屠紹趕忙陪笑:「爹,你找我這麼急,有什麼事?」 「你……唉,算了。」屠尚本想罵他兩句,但事情急迫,他只好先切入正題:「最近孔家後人恐怕就要來了,血光之災我看是免不了了。」 「這麼快?」屠紹毫無心理準備,被這個消息驚得一呆。「爹,你聽誰說的?」 「還會有誰?」屠尚眉頭深鎖,語氣沉重:「『他們』帶走南不孤後,從他身上知道孔家後人已經在查那件事,就差人快馬送信給我。聽說他們和孔家後人照面過,所有高手一敗塗地,最近又派人來說,孔家後人可能近日就要有所動作,要我小心提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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