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層紗(44)_文擬思

四十四

　　一年後。

　　「毓桐，我想吃有檸檬香味的梨子。」賴在葉毓桐懷中，易海玲突然提出一個奇怪的要求。

　　兩個人交往一共……快二年了吧？葉毓桐老家生產的桂花香梨，因「峰」食品桂花香梨汁的熱賣，價格一時水漲船高。「峰」食品當然是打了一場漂亮的行銷戰，海撈一季，而桂花香梨更因高曝光率及吸引力，為這個新品種做了另類的推廣。

　　每天吃香梨，偶爾想換換口味的易海玲，頭腦又動到葉毓桐身上來。

　　「檸檬香味的梨子？哪裡有？」葉毓桐推推眼鏡，仔細地思索著。他研究果樹這麼多年，好像還沒聽說過有這種水果。

　　「你去種不就有了？」易海玲的玉手撫上他的胸膛，另一手把玩他手臂上的肌肉，壞心眼地期待他接下來的反應……

　　果不其然，葉毓桐神速地抓住她的手，一張臉脹得通紅，即使相戀多年，他對她的熱情還是完全沒轍，難怪古人會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啊！「你你你……別再亂摸了！」

　　「摸一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易海玲拾起頭盯著他，乍然靠近他的耳際，曖昧地道：「你還不是摸過我！」

　　轟！全身血液凝結，葉毓桐知道，自己這個症狀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逗你一下就這樣，不好玩！」得逞的快感讓易海玲賞他一個香吻，然後繼續賴著他，「快點，我要吃有檸檬香味的梨子！」

　　「如果說種就種得出來，我早就得諾貝爾獎了。」葉毓桐試著安撫她。

　　「我——要——吃！」故意惱怒地偏過頭，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想吃，只是他的樣子讓她覺得很有趣。

　　「海玲……」葉毓桐慌了，他真的不想拒絕她，可是短時間之內要他拿出這種東西，著實有技術上的困難。

　　」我告訴你，昨天席濟民還打電話給我。約我今天膚曬任呢！」言下之意就是說。他不理會她的話，還有很多男人在排隊。「你說，我應不應該去啊？」

　　易海玲說得煞有其事，睜大眼等待葉毓桐回答。

　　葉毓桐直覺想大叫「不准去！」，可是他不想限制她交朋友的自由，縱然席濟民的身份挺令人忌諱的……「你想去嗎？」

　　「席濟民這個人，當朋友還不錯……」沒有正面答覆，易澇玲就是要看葉毓桐怎麼處理這件事。

　　「那……我陪你去！」想要兩全其美，只能這麼辦了。

　　他竟然能想出這種答案？易海玲笑意吟吟地直瞅著他，心想他或許不懂浪漫，不會哄她，可他愛她的方式是內斂的、矜持的，再想到她曾無意中發現他偷偷地鑽研法國萊食譜，被那些名字又臭又長的各式醬汁搞得焦頭爛額的樣子，這些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體貼？

　　葉毓桐迎視她的笑顏，右手忍不住伸過去撫摸她滑膚細緻的臉蛋。他可以包容她的脾氣、還有小小的任性，甚至還覺得無比幸福；這一生，恐怕他就陷在這種柔情的陷餅裡，無法自拔了。

　　他也不清楚什麼自己時候攫取她的唇，輕柔輾轉，濃情安意，直至她溫順的倚在他胸前，心裡感受到的滿足與感動，實不足與外人道。

　　「海玲……」現在該是個好時機吧？葉毓桐想問她一件事已經很久了，「我媽問我，我什麼時候才要娶你回家……」

　　「你的意思呢？」易海玲皺起眉頭，對於他以母親為主詞，感到有些不滿。

　　「我？」葉毓桐猛然坐直了身子，驚慌地扶著她的肩，與她正面相對，「當然是愈快愈好！」

　　她霸佔他的黑鑽石戒指已經一年了，現在終於願意將它年上了嗎？

　　「愈快愈好？我還在考慮呢……」笨男人！用這麼拙劣的藉口求婚，他以前在農產品特賣會做那些事的勇氣，都是從哪裡來的？「這樣好了，等你哪一天種出有檸檬口味的梨子，我就答應你。」

　　「你……」葉毓桐沮喪地垂下頭，失意地起身往房內走，「好，我種我種……」

　　易海玲望著他的背影賊笑。或許哪一天當她想嫁了，她會教他拿個梨子滿幾滴檸檬汁……

　　不過那一天，他大概有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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