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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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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以為我還像十年前,一點也沒長進吧?」他嘲諷的說。 「你的成功象則傳奇,充滿了戲劇性。」她是眼中閃過一抹崇拜之色。 何瑞麟稍嫌尖銳的回道:「我的出生原本就充滿了戲劇性,不是嗎?」 廖菀如刻意漠視他的唐突,繼續表達她的贊佩之意:「當然,我相信你一定具備不凡的才能,你實在太棒了,一個人在美國孤軍奮鬥,最後變成一個企業界的大享,你這回真的是衣錦榮歸。」 「除了努力,還加上幾分幸運。」他不甚熱衷的聳了聳肩。 她專注的看著他,彷佛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何瑞麟實在有些嘲諷的想笑,以前他多麼渴盼廖菀如多看他一眼,現在他如願以償了,但他已不再希罕。 廖菀真的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在未見面時,她已決定要因為他的成功、財富而接近他,甚至討好他,勉強自己忘掉他卑下的出身。但現在見了他,她發現這麼做一點也不勉強。 她懷疑當年自己為什麼會對他不屑一顧。他是那麼的性格、帥氣,一舉手、一投足,都在散發著吸引人的魅力,連他不名譽和出生也不再重要了。 「你決定回國發展,一定擊碎了許多美國女孩的心吧?」廖菀召喚賣弄風情的眨了眨她那長長的睫毛。 他定定的迎視著她:「你真這麼覺得?」 她忙不迭的點頭。 「你說我變了,你又何嘗不是。」他有一絲挖苦的輕笑道:「我記得以前……你並沒有這麼看得起我。」 廖菀如輕啜著冰檸檬汁,自杯緣凝視著他,緩緩冒出驚人之語:「這十年來,我常常想起你。」 「是嗎?」他斂起笑容,直勾勾的盯著她,好似希望看穿她的偽裝。 「你不相信?」她突然嬌羞的一笑。 何瑞麟一點笑意下沒有。「我不相信。我記得以前我們雖然常同在一個屋簷下,你卻一直視而不見的當我是一個隱形人。」 「哦,我很難向你解釋我當時的心態。」她有些著急,有些無助的又對他眨了眨長長的的睫毛。「那時候我當然不夠成熟,又處在對異性最為敏感的階段,我實在不知如何與年齡相仿的男孩子相處,只好擺下副防禦的姿態。」 他不相信她,也不喜歡她的這套說詞;他寧願她默認自己的勢利,因為他喜歡坦率,敢於承認自己企圖的女人,她的這些偽裝只證明了她是一個擅于撒謊的女人。 她之所以對他改觀,是因為他有錢了,他的財富終於引起她的側目。 他是曾經想過她,她的驕傲、冷漠甚至成為他前進的動力,他渴望著她對他另眼相看。 現在這一切達成後,他卻發現這些對他已無意義。廖菀如再也沒有影響他的力量。 見可遲遲沒有回答,廖菀如更大膽的頻送秋波:「我記得你以前……似乎挺注意我的。」 他故意漫不經心的說,我那時正處於青春期,對女孩子相當好奇。 廖菀如強忍心中的不悅,她知道何瑞麟是故意這麼說的。 「現在呢?」她眼波含笑,嬌柔的問:「你現在還對異生好奇嗎?」 他緩緩的搖頭。「我現在對女人瞭解異常透徹,知道女人擅耍哪些小把戲……當然了,我也因此更懂得享受女人的陪伴。」 他給了她一個邪氣的笑容,絲毫不介意跟玩一場禁忌的遊戲。 她是媚眼不傳送著某種信息。「這麼說來,你是個令人愉悅的情場老手了?」 他不是個情場老手,只是見多了像她這種別有企圖,甘願投懷送抱的女人。 「你呢?你好象也很懂得如何與異性相處。」他話中隱藏著諷刺。 她嗲聲抗議:「我不是對每個男人都這麼談笑風生的。」 他輕挑眉毛:「只對我例外?」 她故作嬌羞狀:「別取笑人家嘛。」 何瑞麟實在厭煩和她調情下去。廖菀如真得令他非常失望,他突然有個想法,她甚至比葉宜庭更像個賣弄風情,擅于勾引男人的女人。 他起身:「我想我還是先走吧。我不太有等人的耐心。」 廖菀如急切的想留住他,不依道:「有我陪你打發時間還嫌難熬?」 他正想明白告訴她,正是因為無法忍受她的陪伴才急於離去;何天元和曾秀儀卻終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沒有擁抱,沒有寒暄,他們只是面面相覷,氣氛顯得異常凝窒。 「我記得我的助手已經事先預約過了,沒想到見何大老闆一面還真不簡單。」何瑞麟對十年沒見面的父親說的第一句話是充挑釁的。 何天元一直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對待這個意外得到的兒子,現在他仍然不知道。 曾秀儀看著丈夫的私生子,她以前刻意冷落和何瑞麟,各聲道:「你應該知道,和客戶交際應酬有時還抓不准時間的。」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所事事的混小子,你們也應該知道,我也有我的客戶需要應酬。」何瑞麟無法消弭他充滿敵意的話語。 何天元緊蹙著眉頭,一副不知該拿他怎麼辦的樣子。 曾秀儀低聲下氣的打圓場:「你已經離開十年了,就把這個晚上空下來好嗎?我去弄點水果,你們父子好好聊聊。」 說完,她示意廖菀如和她一起離開,留給他們父子獨處的空間。 何瑞麟緩緩坐下,其實他真正想做是立刻離開。 何天元不自在的清清喉嚨:「你能在異國闖出一片天地,實在不容易。」 在何瑞麟的印象中,這是他老爸第一次稱讚他。 「你會以我為傲嗎?」他充滿嘲諷的問。 何天元特意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當然以你為傲。」 「不。」何瑞麟緩緩的搖頭:「你一直把我的存在當成是你一生最大的污點。」 何天元臉上的笑容凍結,他知道這個他從來不願接近的兒子不打算讓他好過。 「我知道我沒有盡到一個作父親的責任,但我真得很高興你有今天的成就。」何去何從天元低聲說。 「或許上天可憐我吧,以彌補我在某些方面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他冷笑了兩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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