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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而與閻濮陽認識十年的凌正雲從來沒見過像今天這樣的閻濮陽,想當初柯藍嫁給杜立封時,濮陽雖然傷心,卻也沒憔悴得這麼嚴重過。

  「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畢竟閻濮陽父親的死對他有很大的衝擊,一時半刻之內不能恢復以往的飛揚跋扈,這凌正雲能瞭解,但他也不能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閻濮陽不是在麻醉自己,他酒喝得再多,他的腦子依舊是清醒的。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要報復,知道他要將自己的痛苦加諸在蘇心黎的身上,一如她傷害他那般,所以,他現在不是醉,是清醒,而且再清醒不過了。

  「正雲,幫我一件事。」

  被點到名的凌正雲突然正襟危坐起來,畢竟閻濮陽從來沒求過他什麼,而這會兒卻要他幫忙,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呀!

  「你說,我聽著。」

  「我要你待會兒送我回家。」

  「那是當然。」畢竟閻濮陽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自己開車回家總是有危險。

  「這不用你吩咐,身為朋友的我自然做得到。」

  「不,你不瞭解,我還要你幫我撒謊。」

  撒謊!「撒什麼謊?」

  「當你送我回家後,你得告訴蘇心黎說我今晚碰到了柯藍與杜立封兩夫妻。」

  當年他對柯藍的愛,蘇心黎有著最深刻的體會,所以他這個苦肉計一定能成功,這回他一定能報得了殺父之仇。

  凌正雲不明白閻濮陽眼中那抹興奮所為何來,他只是懷疑。「說你碰到了柯藍與杜立封?這是為什麼?」

  「為了報復。」

  「為了報復?」凌正雲還是不明白遇到柯藍兩夫妻跟他要報復有什麼關係。

  閻濮陽牽動嘴角,眼底、唇邊全是邪邪的笑。「我要讓蘇心黎以為我遇到了柯藍與杜立封兩夫妻,見到他們夫妻倆,引發我對柯藍的愛更是排山倒海而來,所以我承受不住,藉酒澆愁。」

  「那又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因為蘇心黎看到這樣的我會心軟,只要她的心一軟,那麼我便有機會乘虛而入。」

  「你乘虛而入要幹麼?難不成是要蘇心黎愛上你?」

  「我就是要她愛上我?」

  凌正雲倒抽了口氣。「為什麼?」以閻濮陽對蘇心黎的恨,他為什麼要讓蘇心黎愛上他?

  閻濮陽笑了,卻比哭更難看,他陰惻惻地開口:「我要搶回屬於我的東西。」

  「那些財產?」

  「不只,除了財產,我還要蘇心黎一命抵一命。」

  凌正雲讓閻濮陽的陰冷逼出了冷汗。「你是說,你要取蘇心黎的命,要她死是嗎?」

  閻濮陽帶恨的臉定定地望著凌正雲,一字一字的對他說:「不,我不要她死,我要她好好的活著,但|卻生不如死!」他使力地握拳,盛滿威士忌的酒杯「眶啷」的一聲被他捏破,玻璃碎片掉了滿桌,有些還嵌進他的血肉裡。

  凌正雲被閻濮陽給嚇到了。「你這是在幹什麼?」他瞠眼看閻濮陽只是拿出手帕,將手掌隨意一紮,便算是完結了事。「你不用到醫院把玻璃拿出來嗎?」將玻璃碎片留在掌心中,不會很痛嗎?

  閻濮陽看著血跡斑斑的手,搖頭。「不用費事到醫院,你忘了我家就有一個現成的外科醫生嗎?」而那人正是自貶身價到他家來當看護的蘇心黎。

  閻濮陽再一次酒醉回來,而且這次還連路都不會走了,是被人扛著回來!

  「怎麼會這樣?」蘇心黎連忙接手,將閻濮陽扶著。

  而凌正雲臉上有一抹無可奈何的笑,他說:「濮陽他遇到柯藍了。」

  柯藍兩字像當上記轟天雷,蘇心黎的臉刷地變白。

  又是為了柯藍!為什麼總是為了柯藍?難道事情都已過了一年,閻濮陽仍舊對柯藍念念不忘!蘇心黎好氣,卻不明白自己的怒意從何而來。她幹麼去管閻濮陽如何醉生夢死?幹麼理他是不是還在為柯藍而困情?反正它的事根本與地無關的,不是嗎?

  蘇心黎在送走了凌正雲之後,又踅回閻濮陽的房間,看著他在睡夢中仍然蹙著眉頭,像是極端不開心。為了柯藍,他再一次將自己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形;他,就真的這麼在乎柯藍,在乎到連作夢都不能忘懷是嗎?!蘇心黎不明白自己的胸口為什麼會突然襲來一陣痛,恍惚裡,她只領悟了閻濮陽不像她所想像中的那樣堅強及桀驁。這個局傲男子承受不了任何失敗,輸了柯藍,將是他這一輩子的傷痕!蘇心黎高傲的心第一次有了缺口,閻濮陽對柯藍的愛教她軟化,讓她對他開始有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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