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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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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才說完,轉眼間,一條白金腕鏈便在閻濮陽的面前晃蕩,同他示意:她要它。 那是一條素雅的白金腕鏈,蘇心黎打從一進門就看上了它;說它貴倒也不實,以她的能力,她可以自己買的,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經出了岔,竟然威脅閻濮陽,要他買她中意的東西給她!她是怎麼了她?! 蘇心黎對自己莫名的行為感到煩躁,突然收下鏈子。「算了,不買就算了。」 她隨手將它擱在玻璃鏡面上。 而閻濮陽將那條白金鏈子接了過來,對店員交代:「包起來。」 蘇心黎昂起頭看他,臉上有猜不透的疑惑。 閻濮陽避開了她詢問的目光;其實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一時衝動的買下那條白金腕鏈給她,或許他是真的想彌補她些什麼吧。 但,不重要的,不是嗎?他幹麼為了這點小事傷腦筋? 閻濮陽惱起自己為了蘇心黎而變得心思紊亂,他口氣有些不耐煩地問:「你要買的東西到底選好了沒有?」 他的眼惡狠狠地瞪向她,卻很意外的發現,到頭來蘇心黎竟然只挑了個式樣簡單的婚戒。 「為什麼?」她是個貪婪的女人不是嗎?那為什麼到最後她只挑了個不起眼的婚戒? 其實在蘇心黎心中,這個簡單且素雅的婚戒才是她心中聖潔的代表,但她才不會將自己真正的心思透露給閻濮陽知道。她只是回給他一個笑,告訴他:「因為這個戒指才是你父親心目中那個純潔的蘇心黎會選的式樣。你知道的呀,既然我要魅惑你父親,那麼我就得盡可能的將角色給扮演好,你說是吧?」 她無視閻濮陽難看的面容,興奮地將那只式樣簡單的婚戒套進她修長的無名指上,想像著自己結婚時該有的喜悅。 但,婚戒一戴上她修長的手指,她卻無法感受到一絲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難過。一個打算將心賣給撒旦的女人,這輩子該是永遠都不會有待嫁女兒心的興奮與期待,而這麼聖潔的東西戴在她指上會讓她有種褻瀆的感覺。 蘇心黎默默地將婚戒從她指中抽離,將它靜靜躺在紅布絨裡。 「後悔了?」 閻濮陽以為她眼中的那股落寞是為了選錯了婚戒。 「你還可以換的,畢竟我爸很寵你不是嗎?」他語氣中的冷嘲熱諷顯而易見。 他的口吻打散了蘇心黎突如其來的低潮,反激起了她的戰鬥意志,剛剛那份無來由的感傷一下子就被譏誚給取代。 冷冽帶根的笑意再次浮現在蘇心黎的眼裡。「別急,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這間店不會跑,等我掠奪了你閻少爺的一切之後,我會再回來好好犒賞一下自己,閻少爺別這麼快為我擔心。」 她將自己絕美的臉湊上前,就在閻濮陽的面前向他宣戰:「你現在該擔心的是,我蘇心黎要是真當了你的小媽,那你該怎麼辦?」 戰帖一下,蘇心黎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家珠寶店,因為她知道若自己再不離開,自己的脆弱就會赤裸裸地攤在閻濮陽的面前,任他取笑。 她是個回不了頭的人,在她決心復仇之際,她就該明白事情已無轉圜餘地;她的心只該有很,不該有脆弱。 蘇心黎倉皇離去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是既狠狽又頹喪。 閻濮陽疑惑了。為什麼在蘇心黎轉身離去的背影裡,他見到的不是高張的氣焰,而是——深絕的落默?他看著被自己揣在掌心的婚戒,他發現他真的不瞭解蘇心黎。 第三章 今天是週末,閻濮陽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嚴格來說,他是一夜沒睡;昨晚他剛從新加坡回來,一回來就埋進書房處理公文,沒想到這一忙就忙到了隔天早上。 清晨六點,他正拖著疲憊的身子想兜回自個兒的房間去補眠,沒想到卻被窗外傳來的笑聲給拖住了腳步。 這麼早,是誰起來了? 他好奇的移往窗戶旁,拉開窗簾,打開窗,讓涼風吹進來。 窗外,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而笑得好開心。 蘇心黎穿著一件白色長T恤、牛仔吊帶褲,穿梭在園子裡的那片花海中,她手裡挽著竹藤編制的籃子,裡頭早已躺著各種顏色的玫瑰。 不久之後,日光漸明,有了熱氣,他看她踩著輕快的腳步,接近他父親,她低頭不知道說了什麼,竟然又讓他父親朗朗而笑。 她見他父親笑,她銀鈴似的笑聲也起而繼之。 這是閻濮陽認識蘇心黎以來,第一次聽見她的笑聲,他從沒想到蘇心黎的笑會傳染,會讓人跟著她愉悅爽朗的聲音有了明朗的心情。 他就這樣一直站在窗口旁,冷眼旁觀蘇心黎與他父親之間的和諧氣氛,直到蘇心黎推著輪椅走進大屋,他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而他竟然不知不覺地站在窗口邊看他父親與蘇心黎看了半個鐘頭! 他覺得心情有些悶,為了先前所看到的那一幕。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他父親與蘇心黎和樂的場景竟會讓他心情低落,彷佛遺失了什麼似的窒悶。 他兜回房,想休息,等窩進了被子裡,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稍早那一幕仍盈繞在他腦子裡,讓他睡不著。 他忘不了父親的笑、蘇心黎的臉;忘不了她甜甜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而那笑燦爛于陽光之下,竟比朝陽更為炫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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