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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的襯衣不見了!那小偷連她的襯衣都偷!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偷床單還有襯衣?

  這,證明她被玷污了嗎?

  若是,為什麼她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昨晚為什麼要穿襯衣睡覺?

  「若隱若現」四個字突然閃進她的腦海裡;但,她為什麼睡覺時,還要堅持若隱若現?

  「啊!」她又一聲驚呼。

  她想到了,她昨晚想媚惑薛浩,逃離這一切!但,為什麼她現在還在家中,在這個活牢裡?

  薛浩沒有被她媚惑,而她沒逃走!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那薛浩呢?他在哪?

  賊頭賊腦的腦袋瓜又張望著。

  就在她的單人沙發椅上,她找到他了;但藍凱拒絕她眼睛所見到的。

  他他他!「啊!」她又尖叫了。

  「你幹麼?」薛浩終於被這高頻率的音調給吵醒。

  「你為什麼沒穿衣服?」而她,為什麼也沒穿衣服?

  藍凱又扯高了被子,將自己裹得牢緊,用她那又驚惶又警戒的口吻問:

  「我為什麼也沒穿衣服?我的床單為什麼不見了?」

  對啊!為什麼她的床單會不見了?莫非——她的腦子又再自行演繹,將這三件事串聯在一起了。

  事情的經過一定是——薛浩脫了他的衣服,又脫了她的襯衣,然後,她在半夢半醒之中被薛浩占了便宜,辦完了事,薛浩就把那件沾有他犯罪證據的床單給——毀屍了!「你毀了我的床單!」她尖聲指控他「謀殺」她的床單。

  噢!老天!他一定是睡眠不足,不然,藍凱絕不會在早上八點半鐘指著他的鼻頭叫囂,以往,她都是在十點過後才發作的,今天絕不可能提早。薛浩當藍凱的指控是一場夢,翻個身,他還想再睡個回籠覺。

  「薛浩,你說,你說你為什麼要毀了我的床單?」她猶不放棄,全身裹著被子奔到薛浩的眼前,踢踢他的大腳丫子,責問他。

  薛浩撐起沉重的眼皮。「是你自己毀了你的床單,別把賬算在我頭上。」合上眼,又要睡。

  「不可能。」她沖著他的鼻頭否認自己的罪行。

  「為什麼不可能?」事實就是事實,她再強辯也無法漠視得了。「你記得你昨晚吐了一夜嗎?你知道你昨晚吐得你的床單都是穢物嗎?」

  不可能?不可能才有鬼!

  「那,我的衣服呢?為什麼你得脫掉我的襯衣?」

  「你吐了一床,衣服倖免得了嗎?」薛浩沒好氣地反問。

  「那,那為什麼你的衣服也脫了?」這就沒必要了吧!

  「你還好意思說!」薛浩張著那滿是血絲的眼瞪向藍凱。「是誰吐得我滿身的?」

  「我吐得你滿身!」她不信。

  「浴室裡有物證,我是人證,人證物證俱在,你自個兒看著辦吧。」他的口吻衝衝的,儼是追拿現行犯的口吻!

  壞警察。

  哼,她別過頭,拉緊身上的遮掩物,咚咚咚地跑到浴室,去看他的物證。

  果然在!

  「薛浩!」她又在大叫。

  「幹麼?」跟她相處久了,薛浩的嗓門也變大了,這叫做「潛移默化」。

  「你為什麼把髒東西倒在馬桶裡,沒沖掉?」真噁心,這些穢物經過一個晚上都發酸了呢!

  房內傳來薛浩的得意之聲,他說:「那是物證。」

  標準的小人!得意之後便會忘形。

  藍凱啐了聲後,再悻悻然地沖掉物證,兜回內室。

  「看到物證了?」他得意洋洋地向她挑釁,而她不加以理會。

  「那你便欠我一個道歉嘍。」小人開始趾高氣昂了。

  「去!」她又啐罵了聲。「我沒跟你要遮羞費,你就得謝天謝地了,還要我跟你道歉!」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遮羞費!」她羞什麼了?

  「你脫了我的衣服。」她逼他正視這個問題。

  「那又怎麼樣?反正,你的身材跟我的一模一樣,沒什麼差別啊。」同樣是扁平一族,她憑什麼向他要遮羞費?

  「薛浩!」一記飛枕擊向他,而可憐的刑警中彈了。

  小鬼,就是禁不起挑釁;薛浩就著枕頭,躲在它的背後竊竊地笑。

  或許,跟藍凱相處並不是一件極枯燥無味的事,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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