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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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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別人的感受向來不是他的專長,於是,他開始認真地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究竟有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投注那麼多的注意力——而且,還是一個不在乎他的女人! 他不否認他有強烈的征服欲,但那只針對于江山、只針對於權力;而女人他認為他向來唾手可得,不用費吹灰之力,若他把他的征服欲用在魯含菁身上,那便是高估了魯含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且褻瀆了他對江山與權力的重視。 僅是一瞬間的遲疑,隨即赤兀揚便有了決定。 他要再一次地遺棄魯含菁,不論她有多麼的難馴與驕傲,他是個做大事的人,不該被一個女人牽拌往前走的腳步。 魯含菁若是繼續選擇淡泊的性子,那她將永遠被打入冷宮之中,不本恩寵。 赤兀揚起身,穿戴好衣物。 他打定主意,這座含風館,他是不會再來的。 「含菁姐姐,你看。」 寒睫兒跑到一個賣面具的小販面前,要了一個鬼奴面具戴上,張牙舞爪地想嚇魯含菁。 「嚇不嚇人?」寒睫兒問。 魯含菁回以淡淡的笑意當回答。 寒睫兒也不在意魯含菁的冷淡,放下鬼奴面具之後,又拉著她的侍女去逛別的攤子。 魯含菁的目光則追隨著寒睫兒的身影轉。 寒睫兒是赤兀揚目前最得寵的姬妾,而她只是屬於昨日黃花,已被打入冷宮,不再被恩寵的下堂婦——她倆怎麼會在一起呢? 魯含菁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一天寒睫兒拿著一隻紙鳶跑到她的含風館來,說她的侍女替她做了一個漂亮的花蝴蝶,她想邀她一起到後山去放風箏。 那天,寒睫兒一雙眼晶亮亮的,兩頰不知是因為跑的關係,還是真的興奮極了,紅通通的一片,全然不似她往常的蒼白、沒顏色。 她不懂寒睫兒為什麼要來邀她。 這堡裡上上下下的人那麼多,寒睫兒誰不好找,偏偏找上一向待人極冷淡的她。 本來,她想拒絕,但拒絕的話語還沒說出口,雙眼對上寒睫兒那殷勤期盼的目光,她竟不忍說出個「不」字。 於是,魯含菁點了頭說。寒睫兒快樂得像一隻花蝴蝶似的又笑又叫。後來,聽寒睫兒的隨身侍女說起,她才知道寒睫兒這幾天身體之所以好轉,全都賴赤兀揚四處尋訪名醫才有這樣的好氣色。 寒睫兒的貼身侍女叨叨絮絮地又說了赤兀揚對寒睫兒的種種好處,銀兒曾說過,她討厭寒睫兒主僕倆,說她們是特地來宣揚赤兀揚對她們那房的好,是故意來向魯含菁示威來著——銀兒還要她少跟寒睫兒主僕倆再一起,要她別太單純地相信寒睫兒。 她太單純嗎? 她相信寒睫兒嗎? 不!她之所以跟寒睫兒在一起,不是因為她相信寒睫兒,而是——因為她拒絕不了她殷切期盼的目光。 寒睫兒擁有她所沒有的熱情,那是魯含菁羡慕不已的,她接近寒睫兒是偉了更靠近她所失去的。 魯含菁跟在寒睫兒的後頭,看著她奔放的青春,看著她燦爛如花的笑顏。 忽地,她敏感地察覺到有個陌生的人影不斷的跟隨在寒睫毛兒的左右。 當寒睫兒往人群走去時,那人也跟了上去。 不——「睫兒!回來。」別再往人群理鑽了,會有危險!魯含菁想要警告她,但卻見寒睫兒回眸一笑,那陌生人就在她的咫尺身後。 不——魯含菁立刻不要命地奔了過去,抱住寒睫兒。 她只看到刀光一閃——她可以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利刃刺穿的痛楚——「含菁姐姐!」寒睫兒看到了鮮紅的血。 「魯姑娘!」銀兒看到主子的身子就像一顆墜落的星子,直往地上癱去——魯含菁倒下前,看到了那道陌生的身影。 行兇者回過頭——魯含菁看到他的臉了! 是他! 書劍山莊的人! 魯含菁默默地閉上雙眼。 這一刀合該是她受的,寒睫兒不欠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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