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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那朱砂痣?」

  「也是白鈴從青衣口中套出來的。」

  一切的一切終於纏清了,而玉庭的世界徹底崩裂了。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在傷青衣,他將青衣對他的愛凌遲個徹底不打緊,他還……還曾想親手殺自個兒的骨肉!

  玉庭失神地望著自己的雙手,難以置信自己親手將幸福扼殺掉。

  他沒有立場去控訴白鈴的不貞,因為當初要不是他,白鈴也就不會傷得這麼痛苦,白鈴當初若是沒嫁到孫家,青春沒被孫家給扼殺掉,那麼今天她便不會出軌,不會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來誣陷青衣。

  玉庭心裡十分明白,他才是這件不幸的始作俑著。

  「走吧。」他再也不要見到白鈴出現在他的面前。「我會寫份休書給你,放你自由。」留住白鈴,對她、對孫家都沒好處,反而是他們倆分開了,對任何人都好。現在他只想找回青衣,找回屬於自己的那份愛,白鈴的不貞、白鈴的背叛之於他,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從玉庭的表情中,白鈴終於識清了自個兒在玉庭心中是真的一點存在價值都沒有,他連她的不忠,都可以如此不在乎,他又怎會去在乎她呢?

  白鈴將子飛的手握得更緊了。從現在開始,她只要為在乎她、愛她的人而活,她再也不要為玉庭的喜惡傷腦筋了。

  白鈴抬起頭,眸光對上子飛的深情款款,她相信,她終於找到那個屬於自己的港灣與依靠了。

  第十章

  時光匆匆飛逝,一轉眼便是一年光陰的流逝。

  一年來,玉庭用盡了各種方法,支配了各個人脈去尋找青衣的去處,但是卻始終沒有青衣的消息。

  青衣像是鐵了心地想躲開玉庭的追尋,就連蘇家她都沒回去過,對於紅袖與招雲這倆個手帕交,青衣也跟她們斷了音訊。她像是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任誰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尹紅手捧著膳食輕輕地推開房門,開門聲拉回了玉庭的思緒。

  這一年來,都是尹紅在照顧他的起居生活,看到愈來愈標緻的尹紅,總是能讓玉庭想起青衣。

  這孩子的神韻像極了青衣年少時。

  尹紅將餐盤擱在案桌上,比著:「少爺,吃飯了。」

  玉庭微微頷首,一雙眼卻盯在尹紅的臉上。突然,他開口問:「紅紅,你今年幾歲了?」

  「十五。」

  十五!「是花嫁之年,是該為你找個理想的夫家了。」這樣,也了了青衣當年的心願。

  尹紅急急地搖頭。「不,紅紅不嫁,紅紅要守在少爺身邊,替青衣姐姐照顧少爺。」尹紅執著的目光盯視在玉庭俊朗的面龐,心中漾著一份少女懷春的悸動,這份悸動是早在當年玉庭少爺從那惡霸手中救下她時,便埋下的情種。

  在尹紅心中住著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是她的青衣姐姐,一個便是她的玉庭少爺。而尹紅也知道自己不該對玉庭少爺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也知道玉庭少爺這一生只認定了青衣姐姐當他的終生伴侶。但她要的也不多,她只要求這一生,能待在玉庭少爺身邊服侍他一輩子,這也就夠了。真的,她要的,就只是這樣。

  尹紅倏地跪倒在地,抬起懇求的眸光,幽幽地注視著玉庭。尹紅求道:「別送走紅紅,紅紅願做牛做馬,只求能夠留在孫家,替青衣姐姐照顧少爺您。」她不住地磕頭,不停地請求。

  玉庭慌得站起身扶起羸弱的她。「我不是要送走你,只是,紅紅你的年紀也該是論婚嫁的時候——」

  尹紅用力地搖著頭。「不,不,不,紅紅今生不嫁,紅紅要待在孫家,終生不離開。」

  她眸中的堅定駭住了玉庭。

  這個孩子,就連說一不二的個性都像極了青衣。也罷,尹紅既是青衣帶回來的,她的婚事也該由青衣來做主。只是——青衣何時才會回來?

  尹紅難以置信地張大眼,盯住前頭的人瞧。

  是青衣姐姐!那身長、那體態,那眉與目的的確確是青衣姐姐的模樣,但是,青衣姐姐為何會身著道袍,立身于這座道觀之中?這,意味著什麼?

  尹紅眨也不眨地直視著那位貌似青衣的道姑,她不敢上前相認,深怕自己錯認了人,褻瀆了道姑的一身神聖。但是,倘若她不上前問個清楚,此一生,玉庭少爺的相思病便永無治癒之日。

  還是回府通知少爺,要他親自走一遭,這樣她也才能安心。打定了主意,尹紅連忙回過身子,馳步向外招了一頂轎子,趕緊回孫府去通報玉庭。

  青衣早在尹紅認出她時,便看到了尹紅在要與不要中的猶豫不決。

  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面對玉庭是遲早的事,她不打算逃難,她相信自己能坦然面對玉庭,而心中不會再起任何波瀾,只因為她的心早死了,隨著一年前孩子魂赴陰曹地府時,便沒了七情六欲,現在,再也沒有人能激起她任何的情感,就算來的人是玉庭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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