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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兀烈納笑了。

  就是這雙眼睛,坦而無諱,不懼不怕,像是永遠閃爍著希望似的。

  突然他問:「你是宋人?」瞧她皮膚雖白暫,但白中帶責,不是他們契丹女人有的膚色。

  「是的。」

  「為什麼來這裡做事?」

  「我家相公是個商賈,在遼與宋之間經商,然而前些日子被戰火波及,獨留下我一個女人家,家裡還有個五十歲的老母親,不及四歲的幼兒要撫養,局勢逼得我一個女人家要出來找事做。」聶四貞從容地說出她先前想好的謊話。

  就是因為她太從容了,所以兀烈納才覺得這奴才不簡單,覺得她這一番話的可信度實在是有待商榷。

  兀烈納的眼直勾勾地盯住她,她清明的眼光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注視。

  她在說謊!

  兀烈納血液裡漲滿了怒火。這個奴才,她竟敢撒謊騙他!

  他口吻冰冷地遣退旭都等人。

  他單獨留下她,究竟想幹什麼?聶四貞嗅覺到兀烈納的不懷好意。

  她下意識地退開了身子,而他卻像獵豹似地搶先她一步,將她定在他認可的範圍內。

  他嘲諷的口吻回旋在她上方。「你很怕我?」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頷,讓她的眼注視著他。

  他喜歡看她明明怕得發抖,卻仍舊目光堅定的模樣。

  這個女人比他以前擁有過的有趣得多。

  聶四貞實在很想拍掉兀烈納的髒手,她討厭他的碰觸,討厭他看她時的目光,這會讓她不安。

  不安?!她聶四貞何時有過這樣的情緒!

  都是這該死的韃子,是他讓她慌亂得不像是她自己;要不是這是他的地盤,她一定會砍斷他不規矩的手。

  聶四貞深深地呼吸,藉以鎮定她慌亂的情緒,而後口氣平穩地開口。「我只是個奴才,奴才怕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是嗎?」他那慣有的嘲笑聲又揚起。

  聶四貞又皺眉了。

  她雖是頭一回見到兀烈納,但她的直覺卻警告她,當兀烈納用這種帶著嘲諷的口吻說話時,就代表了危險。

  果不其然,他開口了──「那你知不知道還有很多事在奴才與主子之間也是天經地義?」

  聶四貞抬起眼瞪上兀烈納,眸中充滿了戒備。

  他想說什麼?

  兀烈納不安分的手捧住了她的臉,瞧她拚命地止住顫抖的模樣。

  他朗朗地笑開來。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不然,她不會怕成這個樣子。

  這個不要臉的韃子,她當然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但她絕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她有興趣;她剛剛在廚房穹廬那沾了一身的油膩不說,還在灶邊弄得灰頭土臉的;而他竟然對這樣的她有興趣!

  野蠻人就是野蠻人,難道他從來不挑他歡愛的對象嗎?

  聶四貞又氣又惱,使勁氣力用力地推開兀烈納,轉身就跑。

  她動作快,但兀烈納的手腳比她長,這手一探就將她納入懷裡,將完全失去防備的她點了穴,丟到他的帳子裡。

  「你說你有了相公,有了孩子是嗎?」他邪邪的笑意漾在那湛藍的眼睜裡,充滿了邪氣。

  呀!聶四貞不由得倒抽了口氣。在以往的日子裡,除了自家人與溫文的衛文闊外,她從沒見過像兀烈納這樣邪魅的男人。

  兀烈納眸中的邪氣她雖不常見,但再怎麼不常見,也知道它代表了某種程度的危險。

  聶四貞陡生了怯意,她口乾舌燥地,只能點頭,說聲:「是。」

  他的笑臉條然一垮。「到現在你還要說謊!」他從頭到尾壓根兒就不信她生過小孩,嫁過人。

  聶四貞的樂觀全垮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兀烈納會勘破她的謊言。

  不會的,不會的,他只是在試探她,想探出她有沒有在說謊罷了,她的說詞是如此完美,沒有一絲一毫的漏洞,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她說了謊!

  是的,他一定是在聲東擊西,想利用她的心虛來揭穿她的謊言。

  聶四貞穩住自己的心跳,繼續扯謊──「兀大人,奴才絕對沒這個膽子騙您,不信的話,大人您盡可到宋境內打聽奴才的過往,在奴才還沒進來這兒做事之前,奴才就住在雁門關內的上家村裡。」

  兀烈納那湛藍色的眼睜條然轉暗。「要知道你有沒有說謊,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聶四貞的血液凍結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兀烈納沒給她任何思考的空間,大手一張,扯下她的綿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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