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尉菁 > 承認愛我很難嗎 >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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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兒她還好吧?」紀仲凱試著想打開向陽的晦暗心情。其實他看得出來向陽是關心祖兒的,要不然他不會一聽到祖兒出事,便飛車趕回臺北,只是—— 「為什麼不跟祖兒解釋清楚,你這些天來是出差,並非有心負她?」 向陽陰暗的面龐沒有表情,只是讓煙霧層層的將他繚繞住,他只回答一句:「沒有必要解釋。」 「怎麼會沒有必要?你愛她,在乎她的不是嗎?」 向陽拿煙的手一顫。 愛?「像我這樣的人能說『愛』這個字嗎?」他是個連母親都不愛的人,他憑什麼去愛人? 「向陽。」紀仲凱還想說些什麼,但,向陽卻將他的車門打開。「下車,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現在的他最不需要有人陪。 紀仲凱看著向陽陰暗的側影半晌,而後下車,讓向陽揚塵而去。 陸闕東還沒吐完,就看到向陽的車子急馳而去;他是在後頭追著跑,等追不到了,才回頭罵仲凱:「你怎麼就這樣讓他一個人開車!你知不知道向陽心情一不好,就會開快車?」 「剛剛就見識到了不是嗎?」 「那你還丟下他一個人,讓他自生自滅?」 「他說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他要是說他想去死,你讓不讓他去?」 「他不會做那種傻事。」 「嗟,像他那種開車方法,就算不存心找死,閻羅王也會主動上門找他的。」陸闕東一雙濃黑的劍眉緊緊的斂著。 紀仲凱單手觸摸自己潔淨的下巴,感興趣的看著闕東。 陸闕東突然回神,被紀仲凱那樣的眼神嚇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幹麼這樣看我!」 「你剛剛是在關心向陽嗎?」 「嗟!」陸闕東大手一揮,一副你很不瞭解我的姿態。「我這哪是在關心那個臭小子啊,我是說他那輛車才剛買沒多久,如果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個什麼,那不是很可惜嗎?」陸闕東就是心軟嘴硬,硬是不肯承認自己是關心向陽的。 那樣的死性子,紀仲凱是早已瞭解,只是閑來無事,還是會很想逗一逗這個鐵錚錚的保三總隊的大隊長,看看他臉紅結巴的模樣。 陸闕東被紀仲凱看得很火,乾脆手又一揮,「算了,算了,你愛看就讓你看個夠,但我可要事先跟你說清楚,我陸某人是長得英俊瀟灑,丰姿颯爽,如果你一個不小心愛上了我,先跟你說一聲,我不是同志。」說完,那個英俊瀟灑兼丰姿颯爽的傢伙頭又暈了,趕忙蹲在路旁吐得很噁心。 紀仲凱連忙離他離得遠遠的,然後斂起玩笑的態度,正經八百的與陸闕東商量。 「我在想,為了向陽好,我們該不該告訴祖兒有關向陽的過去?」 「可是你以前不是說過不插手別人感情的事嗎?」陸闕東一邊吐一邊回話。真他奶奶的,下輩子叫他投胎當畜牲也別叫他做向陽的朋友。 紀仲凱在原地踱方步,是一臉的沉思狀,「原則上感情的事,我們這些旁觀老是不該插手,但,我怕如果我們再不插手,向陽就要一輩子不快活了。」 說的也是,「那,誰去跟祖兒說?」陸闕東關心這個問題,畢竟那是個亂尷尬的工作,像他臉皮這麼薄的人就很難開口說明。 紀仲凱臉上浮出一抹算計的笑。「當然是你。」 「為什麼是我?」陸闕東哇哇叫,是大大的反彈。「為什麼不是你!」 紀仲凱揚唇,皮皮一笑,「因為我是律師,你是警官。」說完,他悠閒踱步走開,留下一臉莫名的陸闕東。 跟祖兒說明向陽的過往跟他們倆的職業有何關係呢?這個——他要好好的想一想。 陸闕東答應要去找藍祖蔚,告訴她向陽以前的不愉快之後,他才發現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不知道藍祖蔚長得是圓是扁,更不知道她被送到哪家醫院,那他該如何完成這個很尷尬的任務? 最後,他很聰明的調閱藍祖蔚出事當天的交通事故,找出藍祖蔚那一宗筆錄,查到了醫院,找到護理站然後很順利的來到了六〇三病房了然而,就在六〇三的病房外,他陸闕東就是怎麼都移不動腳步,開門進去。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是向陽的朋友? 陸闕東抓抓頭,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一進去,他就被藍祖蔚的長相給愣傻了。 他一直以為會傻傻的愛上一個不肯許下承諾而且還執迷不悟的人,長相一定是那種楚楚可憐,動不動就掉眼淚的水娃娃,像是電視上演的那些遭人虐待的小媳婦;但,她不是;這個藍祖蔚徹底顛覆了他的想像。 這不是說藍祖蔚長得很「阿諾」啦,而是——怎麼說才好呢?雖然籃祖蔚她五官也是長得很細緻,是大大的眼、細細的眉、小巧的鼻翼、小巧的嘴,但在細緻的五官下,卻有一份精明與聰慧,不像是個沒有生命的搪瓷娃娃,倒像是走在時代尖端的新女性,獨立、自主,有主見;而這樣的女人竟也栽在向陽手裡,為情所困!看來愛情這碼子事果真是不可理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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