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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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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母喟歎:「瞧瞧以前,可卿是多麼的俏麗可愛呀!尚未及笄便有大把大把的媒人上門來求親,那孩子就是眼光太高,說什麼非人中龍鳳她便不嫁;這下可好了,看上了一個浪蕩子,賠上了所有的感情,卻得不到那人的青睞。」 「他,沒去看她嗎?」衛文闊聽見可卿為他受傷,他依舊鐵石心腸嗎? 「連個口信都沒捎去過,更別說是去見可卿了。」駱母拍拍海棠的手背。「你有空就去秦家走走,看看可卿;別讓可卿老是悶著,聽聽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她仍是執意要嫁給衛文闊當妻子,那麼你告訴她,她家裡的人不反對。」 不反對! 「秦伯母親自告訴娘的?」 「是你秦伯父的決定。」 「為什麼?秦伯父不是對衛文闊那個人很反感的嗎?」 「但,女兒就是愛上了,他的阻止又能起多大的作用?更何況任哪個為人父母的看了自個兒的女兒用那麼激烈的手段在愛一個人……唉,天下父母心呐!誰不心疼?誰不難過?到最後終究得軟化態度的嘛!」是嗎?秦家長輩終究是軟化了態度,可卿終於得到了爹娘的祝福,原來她的犧牲還是有所代價的。 「不痛嗎?」駱海棠在見到秦可卿滿手的傷痕後,開口的第一句。 秦可卿舉起手細看自個兒傷痕,雖是深淺不一,可是對衛文闊的執著卻不見有任何的分別,條條刻劃的都是她對他的思念。 「不痛了。」歎了口氣,她垂下手來,不看了。「當心裡頭那股痛的滋味大於皮肉之傷時,任何的身體傷害對我來說都是小事一件。」她綻開笑容,悽惶一哂。「我曾以為我可以藉著讓自己受傷、讓自己痛來淡化他給我的傷害,但,好傻的,是不是?因為那樣的做根本就沒有用,我劃了一條又一條的傷口,眼睜睜地看著血在流,可是心裡想著、念著的卻依舊是衛文闊的臉;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說我恨他、我不愛他,我以為我說多了,我就會做得到;但是沒有,我越說,我的心就越向著他,他的笑臉、他的言行、他的一切一切都根深蒂固在我腦海裡,我一睜開眼,見到的是他;我一閉上眼,想到的也是他。海棠,我好痛苦、我好難過,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死百了以求解脫。」 「可卿,不可以,不可以的!」駱海棠緊緊地抱住秦可卿。「別這麼傻了好不好,其實眼前的難題並不是沒有解決之道,我聽我娘說你爹已經答應了,他說你若執意相嫁給衛文闊,那麼他會成全你的心願,不會阻止的,你聽到了嗎?」 成全!「怎麼成全?」秦可卿笑了一臉的悽惶。「海棠,你到現在還看不清楚我的障礙嗎?今天如果衛文闊愛我、要我,那麼縱使是我爹反對與阻止,那我也不在乎的,我會豁出一切跟他到天涯海角,但……海棠,他不愛我,他不愛我呀!」秦可卿掩面哭泣。「不管我付出了多少,他就是不愛我。」 「他親口對你說的?」 秦可卿點頭。「他不只親口說,他還用行動表示。」 駱海棠的心一揪。可卿她又做了什麼? 駱海棠的眼有明顯的疑問。秦可卿面對以往的難堪,情難自禁的還是掉了淚。「我曾想獻身於他,我以為我與他有了男女關係,那麼他對我就會多了一份依戀,或是多了一份責任,而不管他對我是依戀還是責任,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他心裡頭有我在,那麼我就心滿意足了。」 駱海棠倒抽了口氣。可卿她怎麼可以這麼傻! 「可是,他不要!他冷淡地拒絕了我,他竟然面無表情地告訴我,對於他不愛的女人,他無法有要她的欲望。」 「他說謊,他駭人的,是不是?是不是?海棠。」秦可卿瞅著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眸望著駱海棠。「如果他不愛我,那麼他就不會對我好的,是不是?」 面對可卿的癡情,駱海棠無言以對。 秦可卿忽地又搖頭,又流淚。「可是他如果愛我,那麼這些日子他為什麼又不理我?為什麼他要反反復複?為什麼他要忽冷忽熱?他知不知道他這樣是在折磨我,讓我難受?」 瞧可卿被愛折騰,受情所困的模樣令她想起了日前衛文闊告訴她的一句話,他說:「接下來秦可卿她不會幸福,只會更痛苦,因為你多事地將我再度帶進了她的生活裡。」 老天!她做了什麼?她曾自以為是的「幫忙」到底帶給了可卿多大的痛苦!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可卿不停地在哭,不停地在求她救救她,說她因為承受不住自己是那麼、那麼地愛衛文闊,說她真的覺得她快要死掉了……駱海棠再一次上衛府去衛文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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