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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六妹呀!你怎麼能這麼說爹?要知道你犯的可是殺頭的重罪,護著你,我們幾家子人豈不是都要跟著你遭殃了嗎?」管芙蓉怕事地站出來「仗義執言」,很怕自己被親妹子牽連,人頭跟著不保。

  「六妹,你還是回去自首吧!別連累大夥了。」

  「三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要不。我要怎麼說話?」

  「你——」管芙芸轉過頭,正要跟她三姐論出個是非正義來時,卻不期然地撞見一張面孔——

  管芙芸的臉色倏然轉白,她嚇得驚呼一聲——

  「皇上!」

  皇上?!

  這兒哪來的皇上啊?

  大夥聽得不明所以,各個都以為管芙芸是被嚇傻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

  「芙芸,我可憐的兒呀!你別這麼折騰自己了,娘知道你害怕,但你也別胡亂認人哪!」管夫人抱著女兒哭。

  「不!我沒有亂認人,他、他……真的是皇上——」管芙芸的手指顫抖地指向齊橫石。

  反正是死罪一條,管芙芸已經豁出去了。

  她跪著行走,不斷地朝齊橫石磕頭、謝罪。「皇上,請您念在奴婢思親惰切的份上,饒恕奴婢私自出宮之罪。」

  管芙芸一直磕頭,額前都磕出血印子了。

  大夥見到管芙芸這種瘋癲的模樣,都不知如何是好?

  而阿九則傻傻的望著自個兒的夫婿啞口無言,不知此刻她該說些什麼?

  倒是一向對什麼事都無動於衷的齊橫石郭則覺得膽戰心驚,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之地,竟會冒出個宮女來!

  更要命的是,有這名宮女在這,他的身份遲早會曝光!不行,他得想個法子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他該以什麼藉口作為對阿九的交代呢?

  齊橫石還在左思右想之際,眾人早已恢復神志,齊說管芙芸看錯了人,錯把山野莽夫看成是皇上爺。

  「我沒看錯,他真的是皇上。」管芙芸堅信自己沒看錯人。「我雖然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宮女,但是,在宮裡也待了七年之久,我曾遠遠的見過皇上的龍顏數次——」

  「那是遠遠的見呀!哪能看得清楚呢?」魏武德馬上開口反駁,打死他,他都不信阿九的夫婿會是九五之尊的皇上爺。

  「說得是、說得是呀——六妹,你都是遠遠的見到皇上爺,搞不好你真是認錯人了。」

  「我不會認錯的。因為——因為像皇上這等英姿,這世上能有誰呢?」管芙芸目光中帶著迷戀的投向齊橫石。

  自從在御花園裡偷偷見到皇上英姿的那一天起,皇上的英挺相貌便一直映在她的腦海裡,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偷偷的拿出來反覆咀嚼,正因為有皇上在,所以,她才能守著那無聊的深宮長達七年之久。

  「我絕不會認錯的。」管芙芸的口氣十分堅定。

  大夥又全把目光轉回齊橫石身上。

  齊橫石這會兒不得不開口澄清這天大地大的誤會。「我真的不是皇上——」他說,但管芙芸還是不信。

  齊橫石沒轍了,只好反問管芙芸。「你最後一次見到皇上的面是什麼時候?」

  「半年前,皇子周歲時——」

  「這就對了,阿九,夫君問你,半年前我身在何處?」齊橫石打斷管芙芸的話,轉身問阿九。

  「海塘鎮城北處的山腳下。」阿九沒忘,因為,自從她認識石頭後,便天天往他那兒跑,從沒一天間斷過。

  「大姐,你是真的認錯人了。石頭這一年來都跟我在一起,除非是石頭有分身術,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阿九指證歷歷,只因她是在場人證。

  管芙芸的信心此時開始動搖了。

  莫非這人真的不是皇上?「可是——可是他真的跟皇上爺好像。」

  「或許只是相像罷了。」齊橫石趁管芙芸開始產生不確定之際,臨門補上一腳,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反正,他又沒說謊,他真的不是當今的聖上,只是跟皇上長得相像而已嘛!

  為此,齊橫石是臉不紅、氣不喘地為自己辯駁。

  誤會□清了,大夥終於不再把焦點放在齊橫石身上,各自急著找生路。

  魏武德當場休了管芙蓉,想與她畫清界線。

  管芙蓉的臉色乍青還白,不能承受這種打擊。「老爺,你——」

  「別你呀我的叫得這麼親熱,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干。」魏武德抽身便想溜之大吉。

  阿九連忙抓住他,氣他的薄幸與沒擔當。「你不能休了我姐姐。」

  「不能!為什麼不能?」

  「她又沒有做錯事。」

  「她這幾年來沒給我生個一男半女的,便犯了七出之罪,我休了她是合情合理的事。」魏武德用力甩開阿九的手。

  這會兒魏武德覺得顧性命比較要緊,根本不再妄想娶阿九為妻,要知道管芙芸犯下的罪極可能誅連九族,他若是還想要保住這條賤命,最好是跟管家的人離得愈遠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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