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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丫頭信誓旦旦地開口道:「怎麼不可能?要不,你們說,哪有個人長得又像熊、又像仙的?」

  「是沒有。」

  「可——那我們以前那個九姑爺到哪裡去了?」

  「准是讓九姑娘給拋棄了。」

  「可是——九姑娘不像是個不貞節的姑娘呀!記得嗎?當初她可是抵死不嫁給三姑爺的呢!」

  「鐵定是因為三姑爺沒能長得像現今這個九姑爺來得這般好看。搞不好。咱們這個九姑爺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呢!」

  「會嗎?可是,從咱們九姑爺的衣著上來看,九姑爺的日子過得似乎不怎麼寬裕呢!」

  「哎呀!你們就別再討論九姑爺有不有錢了,依我看來,我覺得當初那頭熊才可憐呢!無端端地讓九姑娘耍著玩。」

  管家眾多的婢女們禁不住替那無緣的「熊」姑爺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

  「你們幾個不做事,淨在這裡碎嘴些什麼?」總管丫頭的大娘進亭子裡,趕這群丫頭們去做事。

  丫頭們則是找到人就拉著過來問八卦。「柳大娘,你可知道咱們家的九姑爺是什麼來頭嗎?」

  「來頭!哪有什麼來頭啊?他不就是當初那頭熊嗎?」

  「什麼?真是那頭熊!」丫頭們聽到答案後各個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怎麼——怎麼才大半個月不見,原本人高馬大的一頭熊竟會變成仙風道骨的嫡仙人呢?

  第七章 大難

  嬌鬟堆枕釵橫鳳,
  溶溶春水楊花夢。
  紅燭淚闌幹,
  翠屏煙浪寒。

  ——《菩薩蠻》馮延巳

  管老爺、管夫人,甚至是管芙蓉跟魏武德等人,在見到阿九的夫婿時也傻眼了。

  這、這……是阿九家的相公、良人嗎?

  他、他……不是個老實、木訥的熊?不是七老八十嗎?既然如此,那麼眼前這個身著漿洗得乾乾淨淨、半舊長袍,挺著昂藏身量的男子是誰呢?

  「阿九,這位是?」管芙蓉首先回過神,連忙拉著九妹的手,要她介紹她身邊這個風姿颯爽的男子。

  「他呀?他是石頭啊!」阿九大方的介紹石頭給三姐認識。

  從她三姐驚訝的表情中,阿九也知道她家阿姐在想什麼。

  三姐是打從心裡瞧不起石頭,認為石頭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人物,沒想到如今一照面,石頭竟沒三姐想像中的不堪,三姐當然會驚訝羅!

  「石頭!」九妹家那顆石頭?!管芙蓉臉上有的只是藏不住的驚訝。「他——他當真是你家相公?」

  「如假包換。」阿九挽著齊橫石的手臂,狀似親匿的走向眾人。

  而管芙蓉看著九妹挽著一個貌似仙人的郎君,胸口那團妒火竟燒得更旺。她是設計讓阿九回來接受難堪的,沒想到這會兒她倒覺得自己才是所遇非人的人。

  像是要挽回自已一點顏面似的,管芙蓉板著臉回到魏武德身邊,將祝壽禮獻給她爹。

  「爹,這是咱家老爺的一點心意,請爹爹笑納。」管芙蓉將手中的油包遞上前,裡頭裝的是安徽的松蘿茶,還有太湖的碧螺春。那全是她爹爹的最愛。

  管老爺一看,果然笑得闔不攏嘴。

  「好好好!你們夫妻倆先入座、先入座。」管老爺勢利眼地沖著三女兒、三女婿直笑,至於阿九跟石頭——嗤!他才懶得理他們呢!

  沒錯,這個叫什麼石頭的是比上回來時看來體面多了,但上回來時,他手裡還提著兩隻野味呢!而這回竟是什麼也沒帶,兩手空空就來!

  嘖!窮人就是窮人,真是難登大雅之堂。

  管老爺藏不住心裡對齊橫石的嫌棄,眉宇之間淨是不屑,他落落大方的招呼眾人坐下,卻獨獨忽略了阿九跟齊橫石。

  魏武德說到底還是心疼阿九的,連忙讓出自個兒的位置,招呼阿九到他的身邊。「九妹,來,這邊坐。」魏武德拍拍自己的位子。

  阿九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逕自轉過頭對她爹說:「爹,石頭也有祝壽禮要送給爹。」

  管老爺則是置若罔聞,一味地差人把飯菜送上來。

  一時之間,飯桌上的氣氛實在是有點尷尬。

  管芙蓉眼看阿九就要氣爆了,這才出來打圓場。「爹,九妹他們還等著!」

  「等著?等什麼呀?難道這年頭連吃飯都還要人家勸,才曉得入座嗎?」管老爺冷言哼道。

  管芙蓉的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

  魏武德也覺得岳父大人一開口。多多少少替他掙回些威風。畢竟,打從他一進管府,這府裡上上下下,所有的目光全投注在這個叫什麼石頭的九姑爺身上,害他的顏面大失,心裡不是挺舒服的,直到他岳父大人根本就不甩阿九的夫婿。他的心裡才稍稍平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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