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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兒喜深吸了口氣,抬頭挺胸,佯裝堅強無畏地開口反駁。「是你不對在先,都兒喜才揚手打了你;如果這件事真要歸究過錯,那麼不對的人該是你,而不是我。」

  「你是說,我挨了你一巴掌還要跟你說對不起?」

  「……」該怎麼說呢?明知道他這一番咄咄逼人的話全是有心刁難,根本無需理會他的憤怒與無理,但她卻無法不在意,如果順了他的話不再多說,可以消減一些他的怒火,她也認了。

  她昂起頭,歎了口氣,莫可奈何。「你怎麼說就怎麼是吧!」反正跟他,她是有理也難說清。

  「這麼溫馴?我怎麼說怎麼是?」薩爾端康說到這兒,嘴角揚起一抹令人憂懼的邪魅笑意。

  繼而他抬起手勾上了都兒喜的下頷,問她:「那假若我說我要你,你又怎麼說呢?當是我說了就算?」

  「無恥、下流!」都兒喜讓憤怒給吞噬了冷靜,張手又想拍去。

  薩爾端康先前已吃過她的虧,這一次他沒讓她得逞,早在半空中,都兒喜的手便讓薩爾端康給攫獲。

  「別再試一次;第一次我當你是無心之過,這並不代表我容許我的女人撒野。」他握住她柔荑的大掌一縮,都兒喜吃痛地悶哼了聲,身子因此軟了下去,薩爾端康伸手將她的身子接住,摟進他的懷裡。

  他輕聲細語地在她耳畔低訴著:「別以為我看上的女人,便可以放肆地挑釁我的脾氣。」

  「我不是你的女人。」即使被箝制在他懷裡,都兒喜依然傲著脾氣反駁他。「我是阿爾坦的妻子。」

  「不再是了。我看上的就是我的。」他要的,就不許別人想望。

  他的霸道與狂妄毫不遮掩、修飾,都兒喜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難道在你心中沒有禮義廉恥?沒有同袍之誼?連你同僚的妻室,你都不能有一些尊重?」

  「男女情愛只有你情我願,沒有先來後到。」

  「好,好個你情我願;那你看清楚,我不願當你的女人,我討厭你!」她想扯回自己被他捏在掌心的手,但他卻緊握不肯輕放。

  都兒喜拿眼去瞪他,卻見他眸中閃著火光。

  「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如果他懷中的小女人知道他是他們部族裡的大汗,她還敢這樣反抗他嗎?

  「不管你是什麼人物,欺凌別人的妻室就是不對。」

  「你與他尚未成親。」所以不成妻室之名。

  「可已婚配。都兒喜雖是邊塞姑娘,可也知曉烈女不嫁二夫之理;爹娘既然已將都兒喜許了阿爾坦,不管嫁了與否,都兒喜就是阿爾坦家的人了。」所以他該放了她,不該再來招惹她。

  「放了我;別讓我恨你,別讓我對你的好感因而一一剔盡。」都幾喜對他動之以情。「你愛的不過是都兒喜的樣貌,但你可想過這身子終會老衰;放了我,別讓我輕看了你。」

  薩爾端康的視線移向都兒喜振振有詞的面容;最後,他放了手。

  都兒喜得到自由後,只欠了個身,便逃開這座金帳。

  薩爾端康望見著她逐漸消逝的背影,耳中響著的是都兒喜剛剛那番話,還有她那據理力爭的神情。

  他心裡其實再明白不過,那容貌縱使不再美麗,他都會愛她一如今天;他在乎的——是她那句「恨他」,所以他放手讓她去。可惜,他的心她根本不明白!

  都兒喜沒命地奔跑著,深怕那個性情陰晴不定的男子會突然反悔,會踅身來抓她——

  她明白自己躲不過他的強悍,所以她只有逃;逃開他的禁錮……逃開她對他的感覺!

  都兒喜從來沒這麼慌亂過,他的一個眼神、一個笑,都能牽動她的思緒,她無法冷靜地對上他的眸子,她不得不承認她深受他的吸引,但這個念頭讓都兒喜羞愧內疚,她像是身子被烙了印,因為不夠貞潔,所以對別的男人有了遐思、動了非分之想。

  她,怎麼會這樣?

  都兒喜頭回也不回地奔跑著,認為只要逃開他的勢力範圍,在沒有他的氣息中,她便能突破那層迷障,重新尋回自己,所以她沒頭沒腦地逃,直到她撞進一個臂彎裡。

  「都兒喜,你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的人影。」阿爾坦雙手緊握著都兒喜的手臂,口吻焦急而有了埋怨。她不該四處亂跑,讓他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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