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唯二子 > 木頭將軍 | 上頁 下頁


  「怎麼可能!我特地派人查過書庫,全卓豫境內的書都會謄寫一本存在裡頭,分明沒有《六韜》!」

  永霖冷冷回眸。「因為我直接把書送你七嫂了,沒上交給文庫宮。」

  「七弟此舉,皇上知道嗎?」四王爺猶疑道,略顯擔心。

  「四哥以為呢?我出使回來後三天,那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來探望我,順手帶走《禮記》,只因為裡面有一篇『投壺鼓譜』,上交書庫前他又來借走《燕樂半宇譜》,現在還不曉得還回去了沒。」

  「喔呵呵,是這樣。皇上愛樂成癡,也難怪呀。」二王爺打圓場。

  「八弟用心總歸沒辦法多過七弟,就認了吧,真送不出什麼,來安王府灑掃打雜,聽你七嫂使喚幾天也行。」

  「不要吧……我和七哥一樣體虛啊!咳咳咳!咳咳咳!」

  邵庭溫聲建議:「八弟可以從蹲樁開始,日復一日,身子就好了。永霖也是這樣的。」

  「是啊,有你七嫂盯著,還怕練不起來嗎?」三王爺很熱切。「你七哥蹲樁的時候,頭上還放一根圓棍子,每掉下來一回,你七嫂就多陪練半個時辰,到後來過了兩年,他下盤穩健,身子也結實了,不知何故,棍子還老是掉下來。」

  「原來如此。」八王爺兩眼發光,很受敦。

  永霖倒了杯水。「三哥不渴麼?我瞧您從方才起就說了許多話。」

  「多謝多謝。」三王爺接過水,卻是遞給老八。「乖,新郎給你倒的,有福氣在裡面,下回換你穿喜服,當新郎官。」

  「這麼好,您怎麼不自個兒喝?」八王爺哭喪著臉接過茶盞。「七哥裡頭沒摻東西吧?」

  「我那麼下三濫嗎?」永霖徐笑。「真要整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嗚,可怕……」別人說是最小的最受寵,偏偏他上頭兄長沒一閻好惹,都欺壓他。「我若再待在京裡,恐命不久矣,七嫂,你帶我去邊關吧。」

  此話一出,二到六王爺惋惜地搖頭。

  「你真的命不久矣。」五王爺拍拍老八肩頭。

  永霖眼睛淡掃過老八。「各位自在吧,儀禮完了,恕我們忙了一天,不奉陪了。」拿過漆盒,帶著邵庭回佈置喜氣的新房院落。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七哥好像……有殺意?」

  「笨!」三王爺的玉扇不留情地往他腦袋敲下去。「我們之中誰最處心積慮想去邊關,皇上都不准,輪得到你麼!」

  四王爺摸摸下顎鬍鬚,和藹微笑。「今兒就八弟不走運,揭到老七瘡疤了。」

  「瘡疤?」八王爺顫抖,猛地一陣惡寒。他七哥一肚子黑水,不去讓別人有瘡疤就要偷笑了!

  新房裡,永霖已揭了蓋頭,夫妻倆讓人伺候用完酒飯,永霖把一干伺候的、看熱鬧的遣下去,掂量漆盒裡的禮物。

  「皇上與二哥好大手筆,這可是京畿郊外最豐腴的土地。」

  紙袋裡頭裝的是地契。

  「你看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邵庭靜靜道,逕自到床邊褪去衣物,全身只留了裡衣,躺在嬤嬤早鋪好的白緞上頭。「你還不想歇嗎?」

  永霖心喜,拽開腰帶走近,價值連城的鑲玉東帶與繡工精緻的真絲蟒袍被隨意棄置地上。「庭兒有為人妻的自知呢,不用我教就開竅。」

  「嗯,宮庭嬤嬤說過,明早內務院會派人來娶落紅,這關不完事,不算完成婚儀,還不能回邊關。」皇室的婚儀,是要留案記載的。

  永霖赤裸著上身覆在她身上,此刻俊臉微微地扭曲了。

  「你說什麼?」

  「我說,你剛剛和二哥他們說錯了,婚儀還沒完成。」

  永霖怨氣沖天,兩掌捏皺了鴛鴦錦衾,就是捨不得捏在她身上。

  邵庭不解。「永霖?」

  「你這趟回來到底為什麼?真是要嫁給我麼?」或者,嫁給任何一個男人都行?這句話他不敢出口。然而糟糕透頂的是,她真的有可能只是在履行責任,其實毫不在乎他!

  「怎麼了?」她望著他,眼神坦蕩蕩。「不是你讓我回來嗎?你把事情都準備妥當了,我當然會趕回來。」

  「對,是我。」他胸膛劇烈起伏,吸氣吐氣。該死的,之前他還不覺得不對,反正她忙征戰,理所當然由他這個賢夫解決一切,但壞就壞在——都、是、他、做、的!他歎氣,幾乎要嘔出命來,挫敗地將額頭抵在她雪肩上。

  「永霖,起更了。」

  他未曾如此痛恨過打更的。「……我聽見了。」

  「永霖……」她聲調平板,話沒完。「我會擔心邊關戰況。」

  他胸臆一扯,抬頭看她嬌美卻略顯疲憊的芙面:心疼又氣悶。「知道了。」他開始親吻她的芳唇頰頸,雙手在嬌軀上遊移,惹得她嚶嚶喘息。

  他盡可能地溫柔,讓她耽溺在情潮裡。

  月升過樹梢。

  永霖花樣太多,歡愉翻過頂點後,她頭昏又疲累,不意間竟睡著了。

  她小心挪開環在腰上的臂膀,忍著酸痛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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