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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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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無極來到她面前,漠然注視她。 她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無神的眼眸仍隱隱融著淚光。「你,還好嗎?」 「什麼?」他一愣,沒料到她會這麼問。 「你有沒有受傷?」 她問他……有沒有受傷? 封無極驚怔地瞠目。「為什麼這樣問?你想乘機逃走嗎?」她是否暗中期盼他傷勢沉重? 「我看不見,腳又扭傷了,要走也走不遠。」她低聲自嘲,偏著頭,像是在細細傾聽什麼。 「你做什麼?」 「你的呼吸,好像平靜許多了。」說著,她放鬆似地微微一笑。「你知道嗎?你方才激動得很可怕。」 他驀地擰眉。這還用她說嗎?他是邪王,當然可怕了!事實上,她根本不應該在他面前笑,她應該跟那位華山派的女弟子一樣駭得趴伏在地。 但她沒有,她面對他,就像面對任何平凡人。「謝謝你饒過了最後那位姑娘。」 「你……謝我?」 「嗯。」 「為何謝我?」他火了,聲調微微飆高。這女人,也太教人出乎意料了吧? 「因為我請你罷手,你便罷手了。」她啞聲道:「你知道我感到害怕,對嗎?」 他瞪她。 她當然會害怕,但他之所以罷手可不是因為她,而是…… 而是什麼? 封無極發現自己也捉摸不太出來。 「你本來也不想殺他們的,是因為他們認出我的身分,你才決定痛下殺手,對嗎?」她又細膩地猜中他心思。 他又氣又急,胸海波濤洶湧。 「雖然我不能贊同你的做法,但我知道,你其實是為了維護我的名節才──」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他飛快地駁斥。「我高興殺人便殺,不高興殺便不殺,跟你沒有關係!」 她愣住,半晌,才柔順地點頭。「是,跟我沒有關係。」 話雖這麼說,她的臉頰卻淡淡地、浮上一抹不明所以的暈紅。 *** 許是她哪裡又惹惱了他,接下來一路上,除了必要的吩咐或詢問外,他不再和她交談,悶頭趕路。 隨著日子過去,路況逐漸崎嶇起來,月姬猜想兩人已進入天山山區,她用心感受著聲音和氣味,在腦海裡描繪周遭的一景一物。 氣溫較山下涼了許多,路上還有厚厚的積雪,某個夜裡,天空還降下細細的雪花。 他與她在山洞裡紮營,他生火取暖,又將一件毛料的斗篷借給她。 下雪時分,天地格外沉靜,所有雜音都讓雪花帶走了,於是她更深刻地感覺到身旁男人的氣息。 他坐得離她很近很近,雖然並未與她肢體接觸,但她知道,只要她稍稍挪動身子,便會碰到他。 不知怎地,她覺得很緊張,比白天趕路時與他共乘一匹馬更局促不安。他的味道就縈繞在她鼻尖,他身上的熱氣若有似無地挑逗著她頸膚。 她不覺攏緊斗篷,身子更蜷縮。 夜更深了,柴火靜靜燃燒著,偶爾發出劈啪聲響。 她無法深眠,半夢半醒。 蒙矓之際,她忽聽見一聲低微的呻吟,很輕很輕,卻震動了她,她驀地睜開眼,側耳細聽。 她聽見他不安定的呼吸。 破碎、短促的氣息,顯示他正沈於夢境,而且恐怕不是一個愉悅的夢。 又一聲呻吟,然後是身體受驚似地一個痙攣。 是惡夢。她確定,他在作惡夢。 月姬推開斗篷,玉手緩緩往前摸索,然後凝住,猶豫著是否該搖醒他──他會不會怪她吵醒他? 又一個痛苦的痙攣。 她心窩一緊,終於輕輕推他。「喂,你醒一醒。」 語方落下,她的手已被他反剪住,他反應極快,電光石火間便制住她。 「你做什麼!」他沉聲逼問。 「我……只是想叫醒你。」 「叫醒我?」 「你在作惡夢。」她指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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